钟小凉站在五只完全体的十绝战士身前，轻抬头颅看着它们。
十多万年的记忆中，十绝战士每一次的出场都让兽语者记忆深刻，连带着她也对这些怪物记忆犹新。
她甚至熟悉到能精准叫出每一只十绝战士的名字——那是他们战死之前的姓名。
三笠宫贞子看到钟小凉这个模样，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。
那种在海岛上被支配的感觉再度浮现心头。
“杀了她，快杀了她！”
因为畏惧，三笠宫贞子跳脚，癫狂的大喊大叫。
十绝战士立刻朝着钟小凉扑去。
数十根骨刺统一朝着钟小凉刺去。
她动也不动，就这么看着攻击袭来。
骨刺戳到她身前就不动了。
细看之下，并不是十绝战士停止了攻击。
它们那可以无限生长的骨刺依旧在努力的向前戳。
可是钟小凉的身前像是有着一片未知的无尽空间。
骨刺无论生长的有多快，都无法突破那不过寸许的距离。
钟小凉抬起手指，轻轻触碰到一根骨刺上。
那骨刺像是在一瞬间经历了万千岁月，洁白的骨刺本体瞬间发黄，黑色的符文也在顷刻间褪色。
下一秒，骨刺就化作灰烬。
连带着这根骨刺的主人也犹如被打碎的瓷器一般片片剥落，转眼之间化为飞灰。
“一只。”
她素手一挥，第二只十绝战士如同在几秒钟内经历了上万年的时光。
明明生机无限的它，只用了几秒就走完了无尽的生命。
在时间面前，并无永恒可言。
因为时间，就是永恒。
“第二只。”
钟小凉像是个冰冷无情的机器。
用“时间”处决了剩余的三只十绝战士。
时间的妙用是无尽的。
钟小凉一步步走到了三笠宫贞子的面前。
然后抹去了“走”的时间。
这落在三笠宫贞子的眼中，只是眼前一花，钟小凉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颈。
“系统，是不是杀了她，入侵者就会降临？”
【是。】
钟小凉静静注视着三笠宫贞子。
许久之后，她回忆起了一些小玩意。
打开空间，将那支丧尸病毒取了出来。
“三笠宫贞子，永别了。”
针头扎入她的脖颈，翠绿色的液体注入进去。
那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并没有出现在三笠宫贞子的身上。
她的眼眸翻白，浑身血色瞬间退散，青筋暴起。
钟小凉在她意识还没有消散之前，如恶魔般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。
“你放心，我记得你说过，不愿意变成那种丑陋的怪物。”
“这个遗愿我会帮你完成。”
“以后，你将会永远游荡在蓝星的大地上，永生永世，永不停歇。”
三笠宫贞子身死。
按照规则，她会变为十绝战士，可钟小凉用一种神秘的规则同时笼罩了三笠宫贞子、殷宏宇、柯晨和小仓一郎。
这一次，将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们从她身边带走。
钟小凉抬眸看着天空。
重头戏也该来了。
“钟小凉，祂来了。”
耳边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机械音。
钟小凉漠然回首。
身边一个像是像素块一样的人形生物，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。
“在哪？”
像素人将手搭在了钟小凉的肩上。
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院子。
小院子好像一直就在那里。
不是它突然出现，而是钟小凉有资格看到它了。
“走吧，一齐去看看。”
像素人一步之下，两人瞬间出现在小院里。
院内唯一的一扇门轻飘飘的打开。
漆黑如墨的门口，犹如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。
二人对视一眼，抬脚走入其中。
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，三把椅子。
两把空置的在一边，单独的一把上坐着一个人脸被兜帽盖住的人。
钟小凉抬脚走了过去，直接坐了下来。
“都到这个时候了，遮遮掩掩就没必要了吧？”
兜帽人影伸出那双枯瘦到可以清晰见到骨头的手掌，掀起兜帽。
被阴影遮挡下的脸，赫然与钟小凉一模一样。
蓝星意志轻拍了一下钟小凉的肩头。
“入侵者是一个文明的缩影，并不是一个特定的生物。”
“你看到的，只是你自己想看到的而已，无论你看到什么，都没必要惊讶。”
“入侵者，这一次你失败了。”
入侵者用着钟小凉的脸，用着钟小凉的声音。
“羊需要吃草，狼需要吃羊，而人类会吃羊。”
“你们不用把入侵这件事想的太复杂，这只不过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进食而已。”
“人不吃饭会死，我也一样，只不过我的食材是一整个生命体系罢了。”
她并没有回答蓝星意志的话，手中莫名的出现一颗皎白的棋子。
“咔嗒”一声，棋子落在莫名其妙出现的棋盘上。
“我感觉，人类这个叫做围棋的东西挺好玩，不如我们就用这个来决定最后的胜利吧？”
蓝星意志从棋篓中拿出一颗黑棋，端详片刻，果断落子。
钟小凉不知道这两个东西在干什么，也没有打扰他们，就这么坐在一旁，看着棋子一颗颗落下。
局势焦灼，落子不歇。
一场棋局下了不知道多久。
钟小凉只看到，棋盘上代表蓝星意志的黑棋越来越多。
而白色棋子越来越少。
最终，黑色棋子占据了整个棋盘。
手持白子的入侵者下无可下。
蓝星意志起身，祂身上那如像素块的斑斓不知何时渐渐清晰。
竟然也是一个钟小凉的样子。
祂看了一眼对面已经苍老到不成样子的钟小凉，轻轻开口。
“你输了。”
对方并没有说话，举着那颗白色棋子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。
蓝星意志拉着钟小凉走出房间。
一步落下，直接踏入滚滚红尘。
耳畔喧闹之声不绝于耳，身边行人匆匆。
“钟小凉”看着钟小凉，不知为何，钟小凉总觉得她的声音中带有些许歉意。
“刚才每落下一颗棋子，就是十年弹指一挥间。”
“那些棋子，也是我和祂的众生愿力。”
“数百年过去了，人类已经重新恢复了生机，我才能借用这无尽的愿力将入侵者彻底击败并抹杀。”
“以后，再也不会有入侵者了，只是。。。”
钟小凉无声的点了点头。
蓝星意志消散，钟小凉走在人群中。
倏地，她看到了面前一个叫做起源博物馆的地方，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。
博物馆非常大，大到她一眼都看不到边，但是她却看到了，十尊硕大的雕像矗立在博物馆的正中间。
钟小凉走上前去。
每一尊雕像之下，都有一个生平介绍。
她一个个看过去，一个又个熟悉的名字浮现在心头。
山崎奈绪、小仓一郎、白水香、吴用、季子昂、柯晨、孙妙芙、龙双双、殷宏宇。
最中间的一个雕像，面容最是清晰。
那是她自己。
并没有生平介绍，只有一个名字——钟小凉。
她抬眸看着自己熟悉的脸庞发呆。
许久之后，钟小凉离开了博物馆。
而并没有人注意到，那最中间的雕像名字，变成了于蕾。
站在博物馆的门口，钟小凉伸手遮在额头，望着那温暖的太阳发呆。
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钟小凉愕然回首。
西装笔挺的兽语者带着面具和手套站在她的身后。
“钟小凉，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。”
“走，我和你说说他们的故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