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晚骤然一顿:“他们的上线是谁?现在能说了吗?”
给她穿上鞋,孟淮津才重新看向她,“上线代号叫‘渡鸦’,电话打完之后,人就失踪了,再被发现,已经是一具在化粪池里的尸体。”
舒晚呆愣良久,一阵失落:“所以,线索又断了……”
忽然想起什么,她精神道:“那又是谁安排这个渡鸦,给我爸妈打电话的呢?你们办事不是都要听组织、讲纪律的吗?他不可能想传递消息就传递吧?”
孟淮津看她几秒,起身去关被风吹开的窗户:“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传递了什么。”
舒晚站起身,跟过去,从玻璃窗里跟他对视,“我记得你那几年,好像就在秘密基地,你跟他们,是一起卧底的吗?如果涉及保密,可以不说。”
雪粒打在窗户上,淅淅沥沥地作响,孟淮津回眸,说了两个字:“涉密。”
“好吧,”舒晚再次觉得沮丧,“苏彦堂不是给了支录音笔吗,里面是不是有什么?哪怕是干扰信息,也给我听一听吧,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。”
孟淮津高挑的身形几乎将她头顶的光完全遮挡,视线变得越来越深,“在车上。”
“不在,我看过了。”
男人一眯眼:“晚晚心思缜密。”
“我,你……”
他在炸她,为的就是测试从昨天到现在,她是不是还记挂着这支录音笔。
“我就是想知道真相,没有其他意思。”她坦荡直言。
不待她继续说,孟淮津就从兜里掏出支录音笔递过去。
正是苏彦堂留在民宿里的那支。
顶上的灯似一缕昏黄的幽火,明明暗暗,捉摸不透,他的面孔和眉目却愈发分明。
微妙的气氛即将升高至一个极限值,像是什么心照不宣,又像是什么各怀鬼胎。
他坦坦荡荡给了,她反而又不太敢接这支炸弹一样的东西。
这会不会撕碎平静,甚至搅起惊天巨浪?
舒晚变得有些僵硬,手伸出去,又缩回来。
“算了,我还是去给你煮醒酒汤吧。”孟淮津的视线太直,太热,太犀利,她终是没接那支录音笔,转身出了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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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淮津在她离开后,推了一下开关,蓝灯闪烁,随即有道奶呼呼的声音响起,年龄大概只有三四岁。
“你想拥有一个哆啦A梦吗?”小女孩儿的声音。
“那是什么?”是个男孩儿的声音,隔了好片刻才说话,声音冷冷的,大概十岁左右。
“动画啊,这都不知道?真笨。”女孩儿一本正经科普,“他能帮人实现所有愿望的,比如,可以帮我实现爸爸妈妈能快点来接我的愿望,也能让你不用再被罚跪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?一闪一闪的。”
“录音笔。”
“可以给我玩玩吗?”
听声音,应该是给了。
“这用来做什么?”
“……照亮。”
“那还是还给你吧,这里挺黑的。可是,好小的光,什么都看不见啊。”
沉默。
“我听他们说,你是从外面偷跑回来的。为什么要偷跑回来?这里不是你的家吗?既然回来了,为什么要被罚跪呢?你爸爸妈妈都不心疼你的吗?”
沉默。
“你还要跪多久?”
“三天。”
“这么久?好吧,其实我也在等我爸爸妈妈来接我,不知道要多久,他们说我是来做客的。”
“名字。”
“什么是名字?名字是什么东西?”
“你的姓名。”
“……晚晚。”
录音只到这里,而这支录音笔也是新的。
这不是原件,原件可能还有更多内容……
这,大概就是苏彦堂说的,送他的薄礼。
孟淮津不屑一笑,关掉电源,将东西扔进了垃圾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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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晚刚煮好醒酒汤,孟淮津就下楼来了,站在客厅吩咐阿姨给她热点饭菜。
阿姨往前走了两步,又退回去,欲言又止。
“什么事?”孟淮津英眉微拧。
阿姨紧张道反复擦着围裙:“先生,这话我说可能有点逾越,但又实在忍不住想提醒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
“小姐不太吃得下东西,要不要考虑,她是不是……怀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