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紫微宫,太极殿】
盛大的入城仪式和短暂的休整后,当晚,紫微宫内灯火通明,宛如白昼。
象征着帝国最高荣耀与权力的太极殿,举行了规模空前的庆功夜宴。
殿内暖意融融,巨大的蟠龙金柱上缠绕着锦幔,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,四周鎏金仙鹤烛台上儿臂粗的蜡烛燃烧着,将大殿映照得金碧辉煌。御座之下,两侧案几排列整齐,珍馐美馔,琼浆玉液,琳琅满目。
杨勇高踞九龙御座,身着宴饮常服,依旧威仪棣棣。
皇后云韵盛装陪坐一旁,雍容华贵。太子杨俨及诸位亲王位列其下。
左侧首席,自然是此次南征的首功之臣李靖,其后是尉迟恭、程咬金、裴行俨、李安等一众将领,人人身着礼服,精神焕发。
右侧则以房玄龄、魏征等文臣为首,其后便是沈法兴、汪华、杜伏威、辅公祏、左才相、王薄等归顺人员。
他们亦被赐予了符合身份的座次,只是相较于左侧将领的意气风发,他们大多显得较为拘谨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。
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,身姿曼妙的舞姬随着乐曲翩翩起舞,水袖长舒,彩带飘飞。
但所有人的注意力,显然更多集中在今日的主角——那些凯旋的功臣身上。
酒过三巡,气氛渐酣。
杨勇举起手中的九龙金杯,目光扫过全场,声音清朗而充满喜悦:“今日之宴,专为庆贺我大隋王师江淮大捷,亦为酬谢诸位功臣!这一杯,朕敬药师,敬所有南征将士!为我大隋开疆拓土,扬威四海!干!”
“臣等谢陛下!为陛下贺!为大隋贺!”李靖带领所有将领、官员起身,齐声应和,声震殿宇,将宴会气氛推向第一个高潮。
饮毕此杯,杨勇并未坐下,而是将目光投向右侧那些归顺者,语气转为温和却依旧带着帝王的威仪:“这一杯,朕亦要敬沈公、汪公、杜公,以及所有弃暗投明、顺应天时的江淮俊杰!”
沈法兴等人连忙起身,躬身举杯,心中忐忑。
“尔等能在大军压境之时,明辨是非,顺天应人,使江淮百姓免遭战火,城池得以保全,此乃大功,亦是明智之举!朕,心甚慰之!”杨勇的声音带着肯定,“过往之事,既往不咎!自今日起,尔等便是我大隋之臣,当与在座诸公,同心协力,共保社稷,同享太平!”
这番话,如同给沈法兴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。
他们连忙齐声道:“臣等叩谢陛下天恩!必当竭尽驽钝,效忠陛下,报效朝廷!”
“好!”杨勇满意点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接下来,便是隆重的封赏环节。由内侍省总管宣读早已拟好的圣旨。
首功自然是李靖,加授太子太保,增食邑千户,赏金帛、奴仆、田宅无数,其子亦有封赏。
赞誉之词,极尽褒扬。
尉迟恭授左武卫大将军,实封上柱国,赏赐同样丰厚;
程咬金为右武卫大将军,封宿国公;
裴行俨授云麾将军,封历城侯;
李安以火器之功,擢升为镇军将军,实授火器营都督……
几乎所有参与南征的将领,都根据战功得到了相应的擢升和厚赏。
每念到一个名字,殿内便响起一阵祝贺之声。
受赏将领出列谢恩,脸上洋溢着荣耀与激动。
而对归顺人员的安置,杨勇也早已与内阁商议妥当,此刻一并宣布:
沈法兴,赐爵归命侯,授散骑常侍(虚衔,荣誉性质),赐洛阳华宅一座,良田五百顷,允其保留两百人卫队。
汪华,赐爵安顺侯,授光禄大夫(荣誉衔),赐宅邸、田产,允保留一百五十人卫队。
杜伏威,赐爵顺义侯,授镇军大将军(荣誉衔,地位高但无实权),赐宅邸、田产,允保留三百人卫队(因其旧部较多,稍作放宽以示安抚)。
辅公祏,授右骁卫将军(荣誉衔,高于其旧职),赐爵县伯,宅邸、赏赐若干。
左才相、王薄等人,亦根据其原有地位和归顺时的表现,分别授予中郎将、刺史等虚衔官职,赐予爵位多为县子、县男和相应的宅邸、钱财,确保他们能在洛阳过上富足的生活,但兵权是彻底解除,卫队也严格限制在数十人以内。
这些安排,既体现了朝廷的宽宏与信用,给了他们体面的身份和富足的生活,又彻底消除了他们再度割据的可能。
沈法兴等人听完封赏,心中最后一块大石落地,虽然失去了权柄,但能得善终,保全家业,在这乱世之后已属万幸,纷纷出列,感激涕零地叩谢天恩。
“臣等谢陛下隆恩!陛下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
盛大的封赏之后,宴会气氛更加热烈。
将领们互相敬酒,畅谈战场轶事;
文臣们亦与归顺者攀谈,询问江淮风物,展现朝廷的接纳姿态。
杨勇心情极佳,甚至离席走到李靖等人面前,亲自为他们斟酒,引得众将受宠若惊,更是誓死效忠。
“陛下!”
李靖举杯,诚恳道,“此战之功,非臣一人之力,实乃陛下信任,将士用命,更赖火器之利,后勤无忧。罗艺、李密二位,稳定江淮,功亦不小。”
杨勇笑道:“药师不必过谦,朕自有公论。思礼、玄邃,朕已另有安排和封赏,待江淮彻底安稳,他们回朝之时,再行褒奖。”
他又看向尉迟恭和程咬金,打趣道:“敬德,知节,你二人在城下争功,朕可是听说了。今日这庆功酒,可还满意?”
尉迟恭黑脸泛红,嘿嘿笑道:“满意!满意!陛下赏赐太重,俺老黑……呃,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!”
程咬金更是拍着胸脯:“陛下放心!下次再有战事,俺和老黑还给您打先锋!保证比这次还快!”
众人大笑,殿内充满了快活与荣耀的气息。
与此同时,洛阳城外的各军营中,同样是一片欢腾的海洋。
朝廷拨下了大量的酒肉犒赏,普通士兵们终于可以放松紧绷的神经,与战友开怀畅饮,分享战斗故事,思念远方亲人。
军中同样举行了简短的表彰仪式,立功者得到晋升和赏银,更是引得阵阵欢呼。
寒冷的冬夜,被军营中的篝火、酒香和豪情彻底点燃。
这一夜的洛阳,从上到下,从宫阙到军营,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之中。
杨勇坐于御座之上,看着眼前这文武济济的盛世景象,心中豪情涌动。
江淮的平定,不仅仅是疆域的扩张,更是威望的极致提升,是国运的再次攀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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