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尔曼谨慎地整理思绪后开口道:回禀主公,我只知道他们的首领叫曼多拉夫,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。祖辈严令我们世代不得招惹这个帝国,若对方来犯,必须立即投降。
在继位前,希尔曼的祖辈就反复告诫他,绝不可打这个帝国的主意。说这话时,长辈们的神情总是充满难以言喻的恐惧。
年轻气盛的希尔曼曾派人暗中调查,可凡是深入探查的部下都神秘失踪。后来他更收到匿名信,严厉警告他停止调查。
听完这些,刘耕若有所思。
自从系统出现后,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摩尔多瓦帝国也存在穿越者。若非如此,对方的发展轨迹怎会与大汉帝国如此相似?
倘若猜测属实,这将成为大汉帝国面临的最大危机。
经过百年光阴流转,即便当初那批穿越者尚在人世,如今也该化作尘土了——这正是刘耕决意征讨摩尔多瓦帝国的根本缘由。
听闻希尔曼的禀报,刘耕悬着的心终于落地。他越发确信,这个盘踞北方的帝国绝非穿越者所建。单从希尔曼收到神秘警告这件事便能看出,摩尔多瓦背后必然藏着不可告人的势力。
若真光明正大,对方大可直接发兵讨伐暗中调查的希尔曼。毕竟爱沙尼亚不过是个弹丸小国。最令希尔曼脊背发凉的是,那封警告信竟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的枕畔。王宫守备森严,送信者却能如入无人之境——若此人意在取他性命......
主上,属下认为摩尔多瓦背后必有强大势力暗中操控。希尔曼的分析与刘耕不谋而合。刘耕轻抚马鬃安慰道:待攻下摩尔多瓦,定将那幕后之人交予你处置。说罢扬鞭策马,留下若有所思的希尔曼快步跟上。
此刻的摩尔多瓦皇宫已乱作一锅沸粥。群臣七嘴八舌议论着汉帝国突然调转兵锋的军报。
汉军改变行军路线,分明是冲着我国来的!
我国与汉帝国素无仇怨,这......
嘈杂的议论声中,端坐龙椅的曼多拉夫突然猛跺脚底。伴随着震耳巨响,这位向来怯懦的君王竟气势如虹地站起身来。如此反常的举动,让殿中众臣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——眼前这位真是平日那个优柔寡断的君主吗?
将臣子们的惊愕尽收眼底的曼多拉夫,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冷笑。
曼多拉夫神情骤然扭曲,眉峰紧锁如刀,锐利的目光扫过殿中文武,喉间滚出低沉冷笑。
大汉帝国?不过疥癣之疾。
既然客至…他忽然攥拳砸向鎏金王座扶手,震得梁上尘簌簌飘落,便叫他们有来无回!
此刻的君王脊背绷直如弓,眼中燃着癫狂的火光,哪还有半分往日醉生梦死的颓态。
这暴烈的杀气似瘟疫般蔓延,群臣面庞迅速褪去惊惶。有人不自觉地摩挲剑柄,有人喉结滚动咽下唾沫,却都从眼底翻出嗜血的兴奋。
诸卿。曼多拉夫忽然歪头轻笑,指尖划过案上羊皮地图,不给远客备些…惊喜么?
鎏金烛台应声爆出灯花,照得众人面容明灭不定。那位三朝老臣却在这时踏碎阴影,枯瘦手指死死攥住象牙笏板。
陛下!他向前踉跄两步,笏板在青砖上叩出清脆碎响,西域三十六国白骨未寒,我军若独力迎战...
话音未落忽觉颈后生寒——曼多拉夫的佩剑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,寒光正映在他松弛的喉头皮肤上。
两朝老狗。年轻的王用剑脊拍打老臣颤抖的面颊,每下都带出粘腻血痕,你是在教朕…如何 ** ?
殿柱上铜雀灯台突然齐齐暗灭,黑暗中只剩老臣膝盖砸地的闷响,和曼多拉夫靴底碾碎笏板的刺耳裂声。
果然,曼多拉夫闻言顿时怒不可遏,浑身气得发颤,鼻息粗重如牛。半晌,他阴冷地哼了一声,厉声道:
既然你冥顽不灵,就休怪本王无情!来人!拖出去斩了!
话音未落,两名侍卫已然入殿,架起那位老臣就要行刑。殿内群臣见状,齐刷刷跪地求情。
曼多拉夫目光扫过众臣,终是抬手示意侍卫停手:念在你为摩尔多瓦效力多年,死罪可免。但从今日起,本王不愿再在帝国内见到你!
老臣被勒令告老还乡的消息,让满朝文武都暗自松了口气。这些大臣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恩惠,如今能保全其性命,也算报恩了。
更令众人震惊的是曼多拉夫态度的巨变。虽说新君即位更换旧臣乃常理,他能容忍这位老臣至今,已算仁至义尽。但谁也没想到,他对大汉帝国的战意竟如此坚决。
老臣松脱束缚后,郑重地向王座行了一礼,随即转身离去。侍卫陪同他回府收拾行装,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。前车之鉴犹在眼前,再无人敢违逆王命——连三朝元老都落得这般下场,换作旁人怕是早已身首异处。
曼多拉夫踱步于群臣之间,忽然展颜笑道:现在,应该没人反对与大汉帝国开战了吧?
大臣们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,纷纷点头如捣蒜。看着众人诚惶诚恐的模样,曼多拉夫满意地颔首:
很好。大汉帝国的军队,距离我国边城洛溪已不足半月路程。
摩尔多瓦之王曼多拉夫当即下令:即刻调遣毗邻洛溪城的各城守军,半数兵力火速增援。此番定要让汉军见识我 ** 威!
殿内群臣齐声领命,纷纷退下去部署军务。
作为北境要塞的洛溪城并非富庶之地──这些年摩尔多瓦闭关锁国,边贸凋敝,这座咽喉要道只能艰难维持生计。
可别小瞧这个韬光养晦的帝国。他们的 ** 技艺堪称独步天下,单是各城配备的守城器械,就令周边列国望尘莫及。
此刻洛溪城原有驻军二十余万,加之驰援部队,总兵力已突破五十万大关。待王都援军抵达,这座边陲小城将集结二百万雄师。
汉帝刘耕亲率的远征军,距洛溪城仅剩三日路程。
守城主将西布琅出身将门,二十年前因冒犯新君被贬至此。这员年过半百的老将日日盼着重返王都,而今正是绝佳契机──若能击退汉军,或将赢得君王赦免。
手握五十四万大军的老将军踌躇满志。此刻他正对众部将朗声笑道:来得正好!且让那些东方蛮子领教本将手段!
帐下副将们却忧心忡忡。他们太清楚主将的执念:这位被流放二十载的将军,每次醉酒都会念叨重回王都的誓言。
首席副官暗自捏了把冷汗。眼下当务之急,是要劝说主将放弃与汉军正面对决的冒险计划。
将军,眼下绝非与汉帝国开战之机,更何况王命本是令我等固守城池!
西布琅的副将拱手进言,试图将这个陷入狂热的统帅拉回现实。然而西布琅只是冷冷瞥了众人一眼,脸上写满轻蔑。
呵,一群鼠辈!汉军压境之际,我洛溪城尚有五十万雄师,难道要学那缩头乌龟不成?
这番话令在场将领面色铁青。虽心中不忿,众人仍保持着理智。
将军,我等皆知您欲为摩尔多瓦开疆拓土。但汉帝国坐拥千万雄兵,纵使援军抵达也绝非其敌手啊!
此言一出,原本有些躁动的将官顿时冷静下来。确实,能守住洛溪城已是万幸。
众将再三苦劝西布琅保持冷静,可这位主帅早已陷入癫狂。他猛然拍案震慑全场,傲然道:
诸位莫非忘了?洛溪城地势险要,城外战场至多容七十万兵马厮杀。汉军纵有两千万大军,在此处又能施展几分?
再多言语也无法描述此地的险要。
历代摩尔多瓦帝国统治者都将洛溪城修筑得固若金汤,这座城池凭借天然地势成为难以攻克的要塞。受限于狭窄的地形,任何军队想要正面攻取洛溪城都极为困难。
然而防守优势往往隐藏着致命弱点——若敌军能从西侧群山中找到突破口,洛溪城的防线将土崩瓦解。摩尔多瓦历代君主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个隐患,但群山延绵不绝,即便调遣重兵也难以全面封锁。尤其四周山岭覆盖着茂密丛林,敌方若在密林中设伏,纵使调来百万大军也防不胜防。
西布琅凝视着地图,神情凝重地对众将领说道:洛溪城虽被群山环绕,但汉军对这片原始森林一无所知。只要我们善用地利,区区汉军何足为惧?听闻此言,不少将领纷纷颔首。西布琅趁势展开作战部署,很快说服众将投入备战。
这些常年驻守边境的将领早已将周围地形勘测得烂熟于心。五十四万大军只留二十万驻守城池,其余全部潜入密林布设伏击圈。
与此同时,汉军阵营中,刘耕正借着火光研读洛溪城的军情简报。他合上竹简,环视帐中诸将:诸位对此战有何良策?
曹操等人陷入沉思,片刻后希尔曼拱手进言:主公,洛溪城据险而守,周边战场狭窄难展兵力。若正面强攻,恐损我大汉军威。
刘耕指尖轻叩案几,目光扫过帐中每一位谋士:继续说,可还有破敌妙计?
刘耕的声音虽轻,却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个人的耳中。
曹操等人交换过眼神后,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朝刘耕拱手道:“主公,我们与希尔曼意见一致。洛溪城地势险要,历来受摩尔多瓦帝国重视,本就易守难攻。若大汉帝国强攻,恐怕会损兵折将,徒增不利!”
众人神色凝重,毕竟大军长途跋涉至此,眼看兵临城下,却突遇阻碍。刘耕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令他们隐隐感到不安。而他始终面带浅笑,仿佛事不关己。
片刻后,刘耕深吸一口气,开口道:“诸位可曾听过‘空降奇兵’?”
“空降奇兵?”众人面面相觑,对这个词茫然不解。
刘耕继续说道:“若我军能从空中潜入城内,还有谁能阻挡?”他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,而曹操等人却皱起眉头。
“主公,洛溪城周围山峦与城墙之间留有开阔空地,即便将士们以绳索下降,也仅能抵达城墙外侧,无法深入城内。”曹操顿了顿,见刘耕点头,才继续道,“况且,将士们体力消耗后,敌军早有防备,我军反而会陷入被动。”
若非顾及刘耕的身份,众人几乎要斥责这近乎荒谬的计划。
刘耕却浑不在意,只是微微一笑,随即沉默前行。
三日后,汉军主力尽数抵达洛溪城外的那片幽深密林。
刘耕勒住缰绳,对身后众人说道:诸位稍候,本王去去就回。说罢便策马消失在林间小径中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只见他面带得色地返回,向众人招手道:且随本王来看看这份大礼。曹操等人早已见怪不怪,唯有希尔曼一行面露疑色,顺着刘耕所指方向探头张望。
见希尔曼等人迟迟未归,曹操心中起疑,带着众人前去查看。谁知这一看,所有人都像中了定身法般呆立当场——林间空地上整整齐齐排列着数百具造型奇特的飞行器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