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陈子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，将昏迷的林澈，从那座已经彻底化为废墟的核心实验室里，背出来的时候。
迎接他们的，是整个“破晓”军团，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欢呼。
“统帅万岁！！”
“军师万岁！！”
“破晓万岁！！！”
在他们眼中，这两道身影，就是行走于人间的神明。
他们以二人之力，斩杀了盘古生物最恐怖的“门徒”与“瘟疫博士”，摧毁了那足以毁灭一切的“污秽之心”，为这场战争，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。
然而，只有陈子言自己知道，这场胜利，赢得有多么侥幸，多么惨烈。
他看着怀中，那个脸色苍白如纸，嘴角却依旧挂着一抹如释重负笑容的兄弟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不知道林澈在最后关头，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林澈在喊出那句“我撑不了多久”时，那股重新回归的炽热人性。
那一刻的林澈，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、执掌法则的“神”。
而是一个，会痛苦、会恐惧、会为了战友而拼尽一切的人。
“军师，统帅他……”
铁牛和韩雅等人，第一时间围了上来，看着昏迷的林澈，眼中充满了担忧。
“没事。”陈子言摇了摇头，声音沙哑地说道，“他只是……太累了，需要好好睡一觉。”
他将林澈，小心翼翼地交给了柳川。
柳川探了探林澈的脉搏，又喂了一颗蕴含精纯生命能量的药丸，仔细探查了一番后，那张一直紧绷的脸，才终于松弛了下来。
“心神耗尽，但根基未损。确实只是脱力了。”他长舒了一口气，“把他送到医疗舱，静养几日便好。”
安排好林澈之后，陈子言才终于有精力，来处理这场战争的后续。
“墨笛！”
“在！”
墨笛立刻跑了过来，她那张一向干净的小脸上，此刻也沾满了硝烟和灰尘，但一双大眼睛，却亮得惊人。
“报告军师！第三号生物基地的所有防御系统，已全部被我接管！盘古生物的内部网络，也已被我攻破！所有关于深渊研究所和基因实验的资料，正在打包下载！”
“很好！”陈子言眼中精光一闪，“立刻将所有关于活人祭品的证据，进行加密备份！另外，给我查！我要知道，盘古生物在全世界，还有多少个像这样的深渊研究所！”
“是！”
“铁牛！韩雅！”
“在！”
“清点伤亡，收拢战俘，打扫战场！”陈子言的声音，变得冰冷而又肃杀，“所有参与过活人实验的研究员，一个不留，就地处决！”
“至于那些普通的守卫士兵……废掉修为，是杀是留，让他们自己选择。”
“明白！”
一条条指令，从陈子言的口中，有条不紊地发出。
这支刚刚经历了血战的军队，没有丝毫的懈怠，再次如同最精密的机器般，高效地运转起来。
他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，清算着这座人间地狱里，所犯下的、罄竹难书的罪恶。
……
三天后。
“晨曦号”，舰长休息室。
林澈缓缓地，睁开了眼睛。
入眼的，是熟悉的天花板，和一股淡淡的、令人心安的草药清香。
他感觉自己的身体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，虚弱无力，但他的精神，却是前所未有的……清醒与轻松。
他第一时间，沉入了自己的意识之海。
那片曾经被冰冷【奇点】数据流所占据的识海，此刻，竟然变得空空荡荡。
【奇点】……消失了。
不，不是消失。
它只是蜷缩在识海最深处的角落里，变成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，光芒黯淡的金色光球，进入了最深层次的“休眠保护”状态。
林澈能感觉到，自己与它之间的连接，变得若有若无，仿佛随时都会断开。
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，轻易地调动那毁天灭地的“法则”之力。
他，现在，仅仅依靠自身力量的、S级的炼体士。
但他，却笑了。
发自内心地，笑了。
那是一种，摆脱枷锁重获自由的轻松。
他终于，不用再时时刻刻，提防着自己被那冰冷的“神性”所同化。
他终于，可以再次用一个人的身份，去思考，去感受，去战斗，尽管这个过程可能短暂。
“你醒了？”
门口，传来了陈子言的声音。
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粥，走了进来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前所未有的好。”林澈坐起身，接过药粥，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。
温暖的粥，顺着食道滑入胃中，那股久违的食物暖意，让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。
陈子言看着他那副享受的模样，也笑了。
“看来，你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“是啊。”林澈点了点头，没有隐瞒，“我找到了，能关住那头奇点的笼子。”
他将最后一口粥喝完，看着陈子-言，认真地说道：“谢谢你，子言。”
“我们是兄弟。”陈子言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。
兄弟之间，无需多言。
“战况如何？”林澈问道。
“大获全胜。”陈子言的眼中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“我们缴获的资源，足够破晓再扩充一倍！最重要的是，墨笛从盘古生物的数据库里，挖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！”
他调出了一个全息投影。
投影上，是一份被标记为“最高绝密”的文件。
文件的标题，赫然是——【神降计划】。
“根据这些残缺的资料显示，”陈子言的声音，变得无比凝重，“盘古生物，正在全世界范围内，寻找并激活那些从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深渊裂隙。他们试图通过献祭海量的灵魂，来构建一个巨大的坐标，迎接某个……沉睡在深渊中的真正神灵，降临到这个世界！”
“而瘟疫博士的杰作，不过是这个庞大计划中，一个微不足道的……实验品而已。”
林澈的瞳孔，猛地一缩！
一个实验品，就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。
那真正的“神”，又该是何等的恐怖？
就在这时。
舰桥的红色紧急警报，突然凄厉地响了起来！
“报告统帅！报告军师！”
墨笛焦急的声音，从通讯器中传来。
“收到来自天穹资本的……最高级别通讯请求！”
“是……是薇薇安·洛克菲勒女士！”
“她说……天穹资本，刚刚通过了人类清洗法案！”
“一场针对全世界所有非标准人类的……大清洗，开始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