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陵军师府内,巨大的舆图上,代表各方势力的色块泾渭分明。林凡的目光越过中原的曹魏、江东的孙氏与西川的刘备,最终定格在那片广袤而苍凉的西北之地——凉州。那里是良驹的故乡,是天下最强骑兵的摇篮,也是打破曹操可能的经济与军事封锁,进一步壮大竟陵铁骑的关键所在。
“主公,曹操虽新败,然其底蕴犹存,假以时日,必会设法切断我北方陆路商道。且我军骑兵虽经整训,然战马多为南方马种,耐力、冲刺力与西凉、河套良驹相比,皆有不如。欲与曹魏虎豹骑、并州狼骑争锋,乃至未来驰骋中原,优质战马,不可或缺!”徐庶指着凉州方向,语气凝重。
庞统小眼睛里闪着精光:“马腾、韩遂,虽名义上臣服曹操,然其性如野狼,反复无常,只畏强权,不念恩义。曹操势大时,彼等俯首;如今曹操新败,其心必异!此正乃我竟陵结好西凉,引入战马之良机!”
林凡微微颔首。他深知骑兵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,那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略机动力量和战场突击主力。“西凉铁骑,天下闻名。若能得此助益,我军如虎添翼。只是,马寿成与韩文约,皆非易与之辈,且二人之间亦有利害纠葛,遣何人前往,以何物结其心,需仔细斟酌。”
一场关乎竟陵未来军力构建的秘密外交行动,就此提上日程。
**遴选使节,备礼西行**
出使西凉,绝非易事。路途遥远,需穿越曹操势力范围边缘,险阻重重。使者不仅需胆略过人,更要机敏善辩,能洞察西凉诸将心思,随机应变。
林凡麾下,文武济济,但符合此苛刻条件者,却需精挑细选。最终,一个名字浮出水面——马谡,马幼常。此君乃襄阳名士马良之弟,年轻而富有锐气,学识渊博,尤擅言辞机辩,且对林凡的新政极为推崇,忠心可鉴。虽缺乏独当一面的经验,但作为正使,辅以一位沉稳干练的副使及精干的“暗羽”护卫,或可一试。
林凡召见马谡于密室。
“幼常,可知西凉之事?”林凡开门见山。
马谡精神一振,拱手道:“主公欲结连马、韩,以取战马,破曹封锁?”
“不错。此行凶险,且责任重大。马腾、韩遂,皆枭雄之姿,你可能当此任?”
马谡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:“谡虽不才,愿为主公效死!必不辱使命!”
“好!”林凡赞许道,“你为正使,以‘暗羽’精锐二十人为扈从,另,着军需司主事王甫为副使,此人精于算计,通晓货殖,可助你洽谈交易细节。”
使节人选既定,接下来便是准备足以打动西凉群狼的“厚礼”。寻常金银,马、韩固然需要,但未必能显诚意,亦难换来长期稳定的贸易。
林凡下令,从竟陵工坊的库存中,精心挑选:
* **精钢环首刀百口:** 乃竟陵工坊以新法百炼所出,寒光闪闪,吹毛断发,远非寻常铁刀可比。
* **改良扎甲五十领:** 甲片更轻更韧,防护力却更强,工艺精湛。
* **神臂弩二十张,特制弩箭千支:** 展示竟陵在远程武器上的绝对优势。
* **琉璃器、玻璃镜若干:** 晶莹剔透,巧夺天工,乃世间罕见之奇珍,足以让西凉贵胄爱不释手。
* **极品蜀锦、交州珍珠:** 彰显竟陵通过商贸网络获取稀缺资源的能力。
此外,林凡亲笔修书两封,致马腾、韩遂,言辞恳切,先赞其雄踞西凉、威震羌胡之功,再言曹操挟天子、凌虐诸侯之恶,最后提出“互通有无,共抗强曹”之议,并附上礼单。
一切准备就绪,在一个黎明前的黑暗中,马谡、王甫一行人,扮作大型商队,携带着密封在普通货物中的厚礼与密信,悄然离开竟陵,向着西北方向,踏上了前途未卜的征程。
**凉州风云,谡展辩才**
马谡一行,跋山涉水,穿越豫西复杂山地,避开曹军主要关隘,历经月余,终于抵达凉州治所——姑臧(今甘肃武威)。
凉州地界,风貌与荆襄迥异。天高云阔,风沙扑面,民风彪悍。马腾与韩遂虽共据凉州,但势力范围交错,彼此之间既联合又提防。马谡抵达后,并未急于求见任何一方,而是先在姑臧住下,通过“暗羽”的暗中渠道,详细了解凉州内部最新局势。
探知马腾因其子马超勇武,隐隐为凉州诸将之首,但韩遂资历老,部落众多,亦不甘人下。近期因分配来自中原的“赏赐”不均,二人颇有些龃龉。曹操败于林凡后,对凉州的控制力下降,马、韩独立性增强,但对曹操仍心存畏惧。
摸清情况后,马谡决定先行拜会实力稍强、且与曹操有杀妻之仇(历史事件,可借用)而怨念更深的主公马腾。
武威郡,马腾府邸。气氛森严,甲士林立,充满边陲武府的粗犷与压迫感。马腾高踞主位,身材魁梧,面容威猛,虽已年近五旬,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。他打量着堂下这位来自南方、彬彬有礼却又毫无惧色的年轻使者。
“足下便是林凡使者?不远千里而来,所为何事?”马腾声音洪亮,带着审视。
马谡不卑不亢,躬身施礼:“汉室倾颓,奸雄当道。我主林将军,素闻马将军乃伏波将军之后,忠良之后,雄踞西凉,保境安民,心向往之。特遣谡前来,一为表达敬仰之意,二来,欲与将军结个善缘,互通有无。”
他一挥手,随从将准备好的部分礼物抬上。当那寒光闪闪的百炼钢刀、制作精良的扎甲、以及那晶莹剔透的琉璃器呈上时,堂上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。西凉不缺勇力,但极度缺乏此等精良的军械与巧夺天工的奢侈品。
马腾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,但面上不动声色:“林将军好意,腾心领了。然,凉州贫瘠,恐无物可资交换。”
马谡微微一笑,朗声道:“将军过谦了。凉州骏马,天下无双,乃我主梦寐以求之宝。我主愿以这等军械、琉璃、蜀锦、珍珠,长期、大量换取将军麾下之良驹。价格,必让将军满意。”他示意王甫呈上初步拟定的交易价目,条件极为优厚。
马腾沉吟不语。他确实需要这些物资来增强实力,尤其是那些精良的军械,对他巩固在凉州的地位、甚至应对曹操都大有裨益。但他也有顾虑。
“林将军雄才,能败曹孟德,腾亦佩服。然,曹操势大,若知其与腾交易,恐引兵来犯……”
马谡早已料到有此一问,慨然道:“将军岂不闻‘唇亡齿寒’?曹操若真欲西顾,岂会因将军是否与我交易而改变?其若来攻,乃因将军雄踞西凉,为其所忌!我主在东南,将军在西北,若能联手,互为奥援,则曹操东西难以兼顾,何惧之有?反之,若坐视曹操各个击破,则悔之晚矣!今我主愿以诚心,助将军强军,共抗国贼,此乃双赢之策,望将军明察!”
他言辞犀利,直指要害,既点明了曹操的威胁不会因退缩而消失,又描绘了联合抗曹的美好前景,更以巨大的经济利益诱惑。
马腾心动了。但他并未立刻答应,只言需考虑,并设宴款待马谡。宴席间,马谡又借机谈及林凡新政之成效,荆交之富庶,以及未来海上商路之广阔前景,进一步加深了马腾对竟陵实力的认知与合作的兴趣。
**纵横捭阖,盟约初定**
马谡知道,仅说服马腾还不够,必须稳住韩遂,至少不能让其破坏此事。他通过马腾麾下与韩遂有旧者牵线,同样备上一份厚礼,前往拜会韩遂。
韩遂老谋深算,更为谨慎多疑。他同样看重竟陵的物资,但对林凡的“诚意”以及可能带来的风险顾虑更深。
马谡对其则换了策略,更多强调商业利益,弱化政治联盟色彩。“韩将军,此乃互利之商贸。将军得利器珍宝,增强部落;我主得骏马,充实骑乘。各取所需,与曹司空何干?即便曹操知晓,天下商贸往来繁多,他又岂能尽断?更何况,”马谡压低声音,“我主海上商路畅通,奇珍异宝无数,若此路通畅,将来将军所需,皆可由此而得,何必再看许都脸色?”
此言正中韩遂下怀。他部落众多,对财富的需求更大,且对曹操控制商路、盘剥凉州早就不满。若能开辟一条不受曹操控制的财源,对他而言诱惑巨大。
在马谡出色的外交手腕与巨大利益的驱动下,马腾、韩遂尽管彼此间仍有猜忌,但在与竟陵贸易这件事上,初步达成了一致。毕竟,谁都不愿让对方独享这份好处。
最终,在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,由王甫主导,与马、韩双方的代表,签订了为期三年的秘密贸易协议。竟陵方面以规定的军械、琉璃器、锦缎、珍珠等物,换取西凉每年提供一千五百匹合格战马(马腾出一千,韩遂出五百),并约定在边境指定地点,由双方信任之人进行交割。协议中还隐含了互不侵犯、互通情报(针对曹操)的默契。
**骏马南来,铁骑雏形**
当马谡、王甫一行人带着签订的盟约与第一批三百匹西凉骏马(作为样品和首付款)安全返回竟陵时,整个竟麟高层为之振奋。
林凡亲自出城相迎,看着那些膘肥体壮、神骏非凡的西凉大马,眼中充满了喜悦。他重重嘉奖了马谡、王甫及此行所有人员。
“幼常此行,不辱使命,当记首功!”
马谡躬身道:“此乃主公英明决断,与诸位同僚齐心协力之功,谡不敢居功。”
很快,这批来自西凉的优质战马被迅速分配到魏延的骑兵部队中。习惯了南方马种的骑兵们,初试这些更高大、更强健、耐力与爆发力都更胜一筹的西凉马,皆是兴奋不已。魏延更是爱不释手,亲自督促骑手加紧适应、训练。
校场之上,烟尘滚滚,蹄声如雷。配备了新式马具(林凡指导下改良的高桥马鞍、双边马镫)与部分西凉战马的竟陵骑兵,开始演练新的冲锋阵型与战术,其冲击力与机动性,肉眼可见地提升了一个档次!
林凡与徐庶、庞统立于点将台上,望着台下龙精虎猛、气象一新的骑兵队伍,心中豪情涌动。
“西凉结盟,战马如龙!”林凡朗声道,“假以时日,待我竟陵铁骑尽数换装,精练成军,天下何人能挡?”
庞统嘿嘿一笑:“主公,此乃插向曹操肋下的又一柄利刃!看他日后,还敢小觑我竟陵否?”
徐庶抚须颔首:“根基深植,羽翼渐丰。主公,霸业可期矣!”
来自西北的雄健血脉,开始注入竟陵的军事肌体。一支真正足以与天下精锐争锋的铁骑,已见雏形。林凡的棋局上,又落下了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