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娃帮林澈把新劈的竹篾码整齐时,院门外传来了李婶的声音。她挎着个竹篮,篮里装着刚蒸好的南瓜饼,金黄的饼上还冒着热气。“澈小子,虎娃,在家吗?”
“李婶来啦!”虎娃跑过去开门,见李婶身后跟着个高个子男人,是她丈夫李叔,手里拎着把斧头,脸有点红,像是不太好意思。
“听说你俩会编竹筐?”李叔挠了挠头,“我这手笨,编了好几次都散架,想……想跟你学学。”
林澈正在削竹条的手顿了顿,随即笑了:“不难,坐下慢慢学。”他往石桌上添了个小板凳,又拿出几根粗竹篾,“先从筐底学起,跟虎娃当初一样。”
李婶把南瓜饼放在石桌上,拍了拍虎娃的肩膀:“快尝尝,热乎着呢。”她看着林澈教李叔摆竹篾,忽然对虎娃说,“你林叔就是心善,村里谁家里有难处,他都悄悄帮衬着。前几年我家屋顶漏雨,还是他夜里来帮忙修好的,第二天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。”
虎娃咬着南瓜饼,甜香混着南瓜的清润在嘴里散开。他看着林澈握着李叔的手教他编“井”字底,竹篾在两人指间穿梭,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,像幅挤挤挨挨的画。李叔学得慢,竹篾总缠在一起,急得直冒汗,林澈也不催,只是一遍遍帮他理顺,声音温和得像院里的井水。
编到日头偏中,李叔总算编出个歪歪扭扭的筐底。他举起来看,忽然笑了:“嘿,居然没散!”李婶凑过去,掏出块帕子给他擦汗:“看你这出息,编个筐底乐成这样。”
林澈把自己编的筐底放在旁边做对比:“你看,这里的接头要压得再紧些,不然装重物会松。”他拿起篾刀,帮李叔把松垮的地方修了修,“明天再学编筐身,不急。”
李婶非要留他们吃饭,林澈推辞不过,只好应下。饭桌上,李叔捧着碗玉米糊糊,忽然说:“等我学会编筐,就去后山砍些好竹子,编些大筐子给村里送,秋收时装粮食正好。”
虎娃眼睛一亮:“我也帮你编!”他晃了晃手腕,红绳手链上的铜锁叮地响了一声,“我现在编得可快了!”
林澈看着他雀跃的样子,嘴角弯了弯,往他碗里夹了块南瓜饼: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饭后,李叔扛着自己编的筐底,像捧着宝贝似的回了家。虎娃坐在院里的竹凳上,看着林澈收拾竹篾,忽然说:“林叔,你看,现在有李叔一起编筐,以后村里的人都能用上咱编的筐子了。”
林澈把竹篾捆成整齐的一摞,夕阳的光落在上面,泛着淡淡的金。“嗯,”他应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这样就好。”
晚风穿过竹架,带着南瓜饼的甜和竹篾的清香,吹得院角的兰草轻轻晃。虎娃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手链,忽然觉得,这日子就像他们编的竹筐,一开始只有几根孤零零的篾条,可编着编着,就聚起了越来越多的人,越来越多的暖,把日子装得满满当当,实实落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