坑底那双猩红的眼睛刚睁开，墨渊的手还没松开灵汐手腕。
他反应极快，左手往腰间一摸，混沌令牌残片直接甩出。金光炸开的瞬间，黑雾里冲出的第一批小魔被掀翻在地，脑袋撞上石阶当场碎裂，黑血喷得满墙都是。
“起！”墨渊低吼，一把将灵汐拽上来，自己顺势后滚三步，背靠一根半塌的石柱站定。紫微星使已经拔剑在手，剑尖点地，星力顺着地面蔓延成一道弧线。
几十头恶犬模样的小魔从深渊裂缝里涌出，背上骨刺像刀子一样划破空气。它们四肢着地狂奔，爪子刮在石阶上火花四溅，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。
墨渊眼睛一眯，系统界面在识海里弹出。三点属性直接砸进力量和防御，肌肉瞬间鼓胀一圈，拳头捏紧时骨头咔咔作响。
一头小魔扑到跟前，他不闪不避，一拳轰出。
拳风砸在对方脑门上，颅骨直接塌陷，尸体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，撞倒后面五六只。第二只刚跃起，他抬腿横扫，膝盖撞上对方下巴，整颗头往后折成诡异角度。
“灵汐控场！紫微断后路！我顶正面！”他声音嘶哑但清晰，“别贪杀，清空眼前就行！”
灵汐咬牙点头，双手结印，灵鞭脱手飞出，在空中化作一张光网罩向低空。三只贴地冲刺的小魔被拦腰抽中，惨叫着翻滚出去。紫微星使剑光横切，封住右侧通道，逼退两头试图绕后的家伙。
左侧石壁上的血纹突然搏动了一下，红光一闪，一条触手状的东西从纹路里钻出，抽向灵汐后颈。
墨渊眼角余光扫到，猛地把脚边一块碎石踢飞。石头撞上触手根部，发出“滋”的一声，像是烧红的铁扎进油锅。那东西缩了半寸，墨渊趁机大喊：“血纹有节奏！每次跳完停0.3息！第七步出手！”
话音未落，又一波小魔冲来。
他迎上去，拳肘膝连环轰击，每一击都带着系统强化后的爆发力。一只小魔扑到胸口，利爪撕开衣服，在他肋骨处留下三道深口。血刚冒出来，他就抹了一把，涂在混沌令牌上。
金光暴涨。
靠近的几只小魔被灼得皮肉冒烟，哀嚎着后退。功德之力混着混沌气，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光膜，虽不持久，却硬生生压住了魔气侵蚀。
“还能撑。”他喘了口气，把最后一点属性点加进耐力。身体泛起微弱金光，伤口止血速度明显加快。
灵汐那边压力最大。清心玉符光芒越来越暗，边缘出现细小裂痕。她吞下一颗丹药，手指掐诀速度不减，但额头冷汗直流，显然到了极限。
紫微星使左臂被骨刺划开一道口子，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滴。他没管伤势，只是把剑换到右手，继续封住侧翼。
小魔数量不减反增。
通道深处不断传来低吼，新冒出来的家伙体型更大，身上覆盖着灰黑色骨甲，灵汐一鞭抽上去只打出火星，没能破防。
“这批是精英。”紫微星使啐了口血沫，“打不动。”
墨渊盯着血纹搏动的频率，忽然咧嘴笑了：“谁说要打死它们？我们只要守住这截台阶。”
他猛地跃起，一脚踩爆最近那只精英小魔的头，旋身大喝：“我们身后不是退路——是九州！是凡人王朝、是灵霄宗、是所有信我们能守住的人！”
这话像雷一样炸在两人耳边。
灵汐眼神一厉，手中灵鞭猛然收紧，光网收缩成锥形，狠狠扎进一群小魔中间。紫微星使长啸一声，剑光暴涨三尺，星河投影短暂重现，逼退一片敌人。
墨渊趁机冲上前，双拳轮转，硬是在魔潮中打出一片真空区。他脚下一滑，踩到自己流的血，差点跪倒，但立刻用拳撑地稳住身形。
“系统。”他在心里默念，“模拟主结构还有多久？”
【归墟模拟进度：67%】
【预计完成时间：八息】
“八息……”他抬头看向翻涌的黑雾，“再撑八息。”
这时，一只精英小魔从侧面突袭，爪子直掏灵汐咽喉。她刚释放完一波灵术，来不及回防。
墨渊暴喝一声，整个人撞过去，用肩膀硬接一爪。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，但他死死卡住对方脖颈，膝盖顶上它的下颌，咔嚓一声扭断脊椎。
尸体倒地时，他单膝跪地，右手撑着地面咳出一口血。
“墨渊！”灵汐想冲过来，被紫微星使拦住。
“别乱阵型！”紫微星使吼道，“他还站着！”
墨渊慢慢抬起头，嘴角带血，眼神却亮得吓人。他用手背擦掉嘴角血迹，站了起来。
“我说过……”他一步步往前走，“退路不在后面。”
血纹再次搏动。
这一次，整个通道都在震。石柱接连倒塌，碎石砸在地上腾起烟尘。黑雾翻滚得更剧烈，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近。
墨渊知道，真正的威胁要来了。
但他不能退。
他把混沌令牌咬在嘴里，双手握拳，站在最前方。灵汐和紫微星使重新站定位置，三人再次形成三角阵型。
第一批小魔冲来时，墨渊一拳轰出。
拳风砸塌石阶，硬生生打出一条断线。
第二批扑来，他侧身闪避，肘击撞碎一只头颅，转身一脚踹飞另一只。
第三批……第四批……
他的动作开始变慢，呼吸粗重，每一次出拳都像在撕裂自己的筋骨。但防线依旧没破。
灵汐的玉符彻底裂开一道缝，光芒忽明忽暗。紫微星使的剑刃卷了口，手臂颤抖不止。可他们都没松手。
墨渊低头看了眼还在流血的肩膀，忽然笑了。
“还活着就好。”
就在这时，通道深处的黑雾猛地向两侧分开。
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走出。
它比之前任何一只小魔都高，全身覆盖漆黑重甲，背后九道锁链垂落，每一步落下，地面都裂开蛛网般的缝隙。
墨渊瞳孔一缩。
那张脸……他认得。
守门人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：“这里的东西，一旦醒来，谁都控制不了。”
而现在，它醒了。
墨渊抬起满是血污的脸，对着那身影举起拳头。
拳头还在抖，但他没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