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战站在原地，手还举着。十二品莲台在他掌心微微发烫。
他没看脚下那两个瘫在坑里的和尚，只盯着莲台中心那片空瓣。
刚才用开天斧残片斩断最后一道因果线后，这东西终于老实了。
但他知道，还没完。
脑子里响起声音：【检测到已掌控法宝：十二品莲台】
【是否启用“功德窃取”能力进行深度绑定？】
“是。”他低声说。
一股热流猛地冲进胸口，像是有人往血管里倒了滚水。他咬牙撑住，手指死死扣住莲台底座。
莲台突然一震，花瓣剧烈抖动，一道模糊影子从里面窜出来，张嘴想喊什么，可刚冒头就被黑气卷住，转眼烧成灰。
萧战喘了口气。“准提的神念……还真够顽强。”
他盘腿坐下，左手按住莲台，混沌青莲的新枝顺着胳膊爬上来，缠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系统。”他在心里问，“现在能用多大威力？”
【当前可调用能量：散落圣人功德37%】
【建议输出强度：中等偏上，可持续十息】
“不够。”他说，“我要让他们全都站不起来。”
他闭眼，把意识沉进去。
莲台每一瓣金叶都像有生命似的，轻轻颤动。他能感觉到里面残留的印记，全是准提过去留下的痕迹。
他不管那些，直接催动“功德窃取”，把周围飘着的金色光点全吸进来。
那些光点原本没人看得见，是圣人们合道时散出去的功德余韵。以前谁碰都碰不得，现在却被他当成燃料，全部灌进莲台。
莲台颜色变了。
金光慢慢褪去，边缘泛出黑边，像是被火烧焦的纸。
最中间那一瓣，黑洞洞的，像睁开了眼睛。
萧战睁开眼，站起来。
远处尘土扬起，一群人正往这边跑。
“妖族？”他眯眼看了会儿，“还真是些剩渣。”
那群人穿着破烂铠甲，手里拿的兵器缺口连天，领头几个身上有点法力波动，估摸着是大罗金仙。
他们看到接引和准提躺在地上不动，又看见萧战手里举着莲台，顿时停下脚步。
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吼：“那是我妖族至宝！当年女娲娘娘赐下的！你抢了圣人东西，还想占为己有？”
萧战笑了下。“你们也配谈‘至宝’？东皇死了，帝俊没了，你们现在连个主心骨都没有，还敢说这是你们的东西？”
“少废话！”另一人举起长枪，“杀了他！夺回气运重宝，我们还能翻身！”
一群人嗷嗷叫着冲上来。
萧战没动。
他只是把手一抬，莲台缓缓升到头顶。
“试试看吧。”
话音落下，莲台开始转。
一开始很慢，接着越来越快。十二片花瓣齐齐展开，中心那个黑洞越来越大。
一股压迫感压下来，连空气都变得粘稠。
冲在前面的几个小妖忽然脚步一软，扑通跪在地上。他们体内的法力像开了口的袋子，哗啦啦往外漏。
“怎么回事？我的修为……”一人惊叫，话没说完就哑了。
紧接着，咔的一声。
那人全身骨头缩了一圈，头发瞬间花白，整个人干瘪下去，跟老了三百岁一样。
其他人吓坏了，转身就想跑。
可晚了。
轰！
一道黑光从莲台中心炸开，倾泻而下。
百里之内，全被罩住。
黑光照到的地方，石头无声无息化成粉，草木直接消失，连地面都被削掉一层。
那群妖族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，一个个瘫倒在地，双眼失神。
带头的几个大罗金仙还在挣扎。
他们咬破舌尖，喷血结印，想布个阵。
可刚画出半道符文，黑光扫过，阵眼爆裂。
三人同时吐血，修为直接归零。身体萎缩，跪在地上不停颤抖。
萧战低头看着他们。
“你们以为拼一把就能赢？”他走过去，踢了踢那个带疤的汉子，“你们连自己为什么输都不知道。”
那人抬头，嘴唇哆嗦。“我们……我们只是想活下去……”
“活？”萧战冷笑，“你们早该死在巫妖大战里。靠着别人的施舍苟到现在，还觉得自己有资格争？”
没人说话。
剩下的妖族趴在地上，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。
萧战转身，抬手召回莲台。
黑光收得干净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大地留下一圈焦黑痕迹，直径百里，像个烙印。
他站着没动。
脑子里响起提示：【灭世黑光使用完毕】
【消耗新生宇宙能量12%】
【警告：三日内不宜再次启用高阶模式】
他皱了皱眉。“才用一次就这么紧张？”
【当前能量储备不足，需等待自然恢复或补充外部源】
“知道了。”他应了一声。
风刮过来，带着灰味。
他抬头看向天边。
那里有一点微光，很淡，但一直没灭。
他知道，那是新生宇宙的雏形。
只要再推一把，就能成型。
他握紧莲台，指节发白。
“等我把那些链子全剪了，新世界就该来了。”
身后，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。
“你这样做……天地会乱的……”
是接引。
他还坐在坑里，脸上的皱纹更深了，像是风干的树皮。
萧战回头看了他一眼。“乱？现在这叫秩序？一群死人吊在天上当灯使，活人跪着求一口饭吃？”
“可若没有圣人维系……法则崩塌，众生涂炭……”接引声音很轻。
“那就崩。”萧战打断他，“旧的不碎，新的不来。你们守了几万年的规矩，也没见洪荒好过一天。”
接引闭嘴了。
准提靠在土堆上，手里捏着断佛珠，一句话不说。
萧战不再理他们。
他走到一块高石上站定，把莲台举到面前。
“最后一次试。”
他催动“功德窃取”，把最后一点散逸的功德吸进来。
莲台嗡鸣一声，黑光再次浮现，但这次没扩散，而是凝聚成一条细线，指向紫霄宫方向。
他眯眼望去。
空中挂着很多条金链，有的粗，有的细。
女娲的，伏羲的，还有帝俊的……
最边上，一个模糊身影静静站着，始终没动。
“你也快了。”他低声说。
忽然，莲台震动了一下。
【检测到远程因果波动】
【目标：帝俊】
【状态：意识尚存，联系未断】
【建议：可尝试远程剥离】
萧战眼神一冷。“正好。”
他抬起手，银纹在掌心亮起。
“先从你开始。”
莲台对准天空，黑光凝成一束，直射而去。
远处，帝俊的身影猛地一颤。
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。
那里，一根金链正在发黑、龟裂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，“我乃妖皇，合道正统，怎会被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咔嚓一声。
链子断了。
他的身体晃了晃，从高空坠下，消失在云层里。
萧战收回手，呼吸重了几分。
“第一个。”他说。
莲台安静下来，黑气退去，金光重新浮现，但不再刺眼，反而温和。
他低头看着它。
“你现在听我的。”
风更大了。
他站在焦土中央，身后是一片死寂。
前方，那点微光还在闪。
他迈步往前走了一步。
停住。
抬头看天。
“下一个是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