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战站在原地，手慢慢放下。
十二品莲台不再冒黑气，金光重新浮现，但没以前那么刺眼了。他低头看了眼掌心，银纹还在，微微发烫。
刚才那一束黑光射出去，帝俊的金链断了。
他知道，这事成了。
风刮过来，带着灰味和焦土的气息。他没动，只是抬头看向天边。
那点微光还在，比之前亮了些，也不再晃动，稳住了。
他迈了一步。
脚下的焦土裂开一道缝，里面居然冒出一丝绿意，很快又枯了。但他看见了。
有反应。
他往前走，一步，两步，三步。
每走一步，胸口的混沌青莲新枝就颤一下。到了第五步，他停住。
“来。”他说。
话音刚落，那团光猛地一震。
接着，无数小光球从主光源里分离出来，像萤火虫一样飞向他。它们绕着他转圈，有的贴上他的手臂，有的蹭他的肩膀，还有一颗直接撞进他怀里，停了几秒又弹开。
他没躲。
反而伸手去碰最近的一颗。指尖刚触到，那光球轻轻一跳。
他皱了下眉，“你们……认得我？”所有光球同时加快转动速度，连成一个环将他围在中间。
他闭上眼。
一股暖流顺着指尖钻进来，直通识海。他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画面——星辰诞生，大地成形，河流奔涌，草木破土。
还有声音。
不是说话，也不是喊叫，是一种震动，像是心跳。
咚、咚、咚。
很轻，但稳定。
他睁开眼，呼吸重了几分。
“系统。”他在心里问，“这是什么情况？”
【检测到新生宇宙意识觉醒】
【与宿主建立初步链接】
【满意度：99%】
【授予称号：宇宙之主】
他愣了一下。“宇宙之主？”
【是】
【权限已激活】
【可修改基础法则，范围限于新生宇宙内部】
他没急着动手。
反而蹲下身，伸手抓了把地上的灰。指头搓了搓，粉末从缝里漏下去。
“我能改什么？”他问。
【时间流速、空间密度、物质生成率、能量衰减系数】
他想了想，抬头看向远处。
那边有个虚影，像个小星系，正在缓慢旋转。它周围没有光球靠近，运转也特别慢。
“就那儿吧。”他说。
抬起右手，指尖凝聚出一点银芒。他对着那虚影，低声说：“时间……快点走。”
银芒一闪，飞了过去。
刚碰到那星系边缘，整个虚影突然抖了一下。
紧接着，里面的星星开始加速转动。原本要几万年才形成的行星，眨眼间成型又老化。一座大陆升起，裂开，沉入海底，再被新的火山顶上来。
短短几息，一个世界完成了生灭循环。
他盯着看完了全程。
“成了？”他问。
【成功修改“时间流速”参数】
【范围：单宇宙局部】
【消耗能量：1%】
【当前剩余新生宇宙能量：75%】
他松了口气。
可心里没觉得多高兴。
反而有点空。
他坐下来，盘腿，双手放在膝盖上。
那些光球立刻靠拢，围成一圈，贴在他身边。一颗蹭他后背，一颗停在他头顶上方不动。
“你们想让我干啥？”他问。
还是没人说话。
但那股心跳声又来了，比刚才更清晰。
咚、咚、咚。
带着祈求的意思。
他忽然明白，“你们……是想活得久、看得远？”光球们齐齐一震，加速转动。
他嘴角动了动。
“我懂了。”
他闭上眼，混沌青莲的新枝从肩背延伸出来，在空中展开，变成一片光幕。幕上全是小点，每一个都在动，代表一个正在成型的世界。
他伸手点了一个。
那是最弱的一个，几乎要熄灭。
他调了下时间流速，又加了点能量供给。
那点光稳住了。
他又点另一个。
这个太挤，空间不够用。他改了空间密度，让它能撑得更大。
一个个调，一个个修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睁开眼。
“这样不行。”他说。
光球们安静下来。
“我要是天天盯着你们，那就跟以前的天道没区别。”他摇头，“我不当神，也不做爹。你们自己长。”
他收回手指。
光幕散了。
可他留下了一条规则——所有基础法则可调，但必须由宇宙内部自主触发条件才能生效。外部只能纠偏，不能主导。
【设定完成】
【权限锁定】
【守夜人协议成立】
他念完这几个字，胸口一热。
混沌青莲的新枝缩回去，隐入皮肤。
他站起来，拍了拍裤子上的灰。
“以后你们自己活。”他说，“我只管有人想砸场子的时候，出来踹他一脚。”
光球们再次转动，这次更像是告别，而非依赖。
它们慢慢升空，一颗接一颗，飞回那个主光源里。最后只剩下一小颗，停在他面前。
他看着它。
它也“看”着他。
然后轻轻撞了下他的鼻尖，转身飞走。
他站着没动。
风大了些，吹得衣服啪啪响。
他抬头看天。
那团光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，静静悬着。但它周围多了些变化——一圈淡淡的光环出现了，像是雏形的大气层。
他知道，这个世界活了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十二品莲台，这东西如今已完全听命于他，斩帝俊因果线时毫无反抗，准提的印记也早已烧尽。
“接下来……”他喃喃。
远处云层翻滚，隐约能看到紫霄宫的方向。
还有几根金链挂着。
女娲的，伏羲的，还有鸿钧的。
他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一个一个来。”他说。
他往前走了一步。
站定。
抬手。
银纹再次亮起。
十二品莲台浮到半空，花瓣缓缓张开。
中心黑洞出现，黑光凝聚成束，对准天空。
他盯着那束光，等它射出去。
光柱刚起，还没离体，他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响。
他顿了一下。
收回手。
黑光散了。
莲台落下，被他接住。
他低头看着它，说了句：“不急。”
然后抬起头，望向新生宇宙的方向。
“先让他们……喘口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