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牙峪全歼关东军精锐先头大队的捷报,如同一声嘹亮的号角,瞬间驱散了月余来笼罩在独立第一师上空的凝重阴霾。胜利的喜悦与昂扬的斗志,如同奔腾的洪流,席卷了辽源及周边根据地的每一个角落。曾经在初战失利中憋下的一口恶气,此刻终于化作震天的欢呼与沸腾的热血。
师部召开的庆功暨誓师大会上,气氛热烈得几乎要冲破屋顶。陈征没有过多沉湎于庆贺,他站在台上,目光如炬,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,带着一股挟大胜之威、锐不可当的气势:
“同志们!狼牙峪一仗,打得好!打出了我们独立第一师的威风!打掉了关东军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!但这,仅仅是开始!我们证明了,无论敌人来自哪里,装备多么精良,只要他们敢侵略我们的土地,我们就敢敲掉他们的牙,打断他们的腿!”
台下爆发出海啸般的掌声和呐喊。
“现在,挡在我们东进道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,已经被我们一脚踢开!总部交给我们的任务——夺取黄海市,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使命,就摆在我们面前!” 陈征的手臂有力地挥向东方,“全军上下,务必乘此大胜之威,挟雷霆万钧之势,迅速推进,完成对黄海市的战役包围!我们要让黄海市的鬼子,在覆灭之前,好好感受一下,什么叫做‘兵临城下’的绝望!”
“目标——黄海市!前进!”
“前进!前进!”
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,昭示着这支钢铁雄师已然完成了心态和士气的彻底调整,如同拉满的弓弦,即将射出最致命的一箭!
挟胜进军,势如破竹
休整与补充只进行了短短三天。独立第一师主力便以崭新的面貌,如同挣脱了锁链的猛虎,再次踏上了东进的征途。这一次,部队的行军队列中,弥漫的不再是初战时的些许忐忑,而是一种经历过血火淬炼、战胜过强敌后建立起的、坚不可摧的自信。
东路支队一马当先,沿着之前受阻的路线,快速通过已无险可守的黑山岭地区。沿途那些原本还在观望、或者心存侥幸的日伪军小型据点和乡镇守军,在听闻狼牙峪“皇军之花”被全歼的消息后,早已闻风丧胆。许多据点的伪军甚至不等八路军兵临城下,就主动打出了白旗,或者干脆弃城而逃。少数由日军控制的据点虽然试图抵抗,但在独立第一师挟大胜之威、排山倒海般的攻势面前,如同螳臂当车,迅速被碾为齑粉。
进军的速度远超预期。各团主力几乎是以每日近五十里的速度,在复杂的丘陵和平原地区快速穿插、跃进。师属炮兵团和辎重部队克服了道路艰难的困难,紧紧跟随步兵的步伐。高胜寒的侦察团更是如同先锋锐刺,远远地撒了出去,不仅为大军扫清侦察障碍,更不断传回黄海市外围敌军调动和防御部署的最新情报。
王小栓所在的随营学校学员队,这次也被编入了行军序列,进行实战条件下的机动拉练。他背着行囊和步枪,跟随着滚滚向前的队伍,脚下生风。看着沿途那些望风归顺的村镇,看着路边偶尔出现的、被摧毁的日军据点残骸,再回想起狼牙峪那炼狱般的景象和孙猛团长等牺牲的战友,他心中充满了为胜利开辟道路的责任感,脚步愈发坚定。
兵临城下,威压孤城
不到半个月的时间,独立第一师主力便已跨越数百里,如同巨大的红色铁钳,从北、西两个方向,迅速合拢,兵锋直抵黄海市远郊!
站在距离黄海市外最后一道丘陵防线的高地上,陈征、李云龙、王树声等师部首长远眺着那座沐浴在沿海薄雾中的城市。与辽源的工业厚重不同,黄海市呈现出一种带有殖民印记和海洋气息的独特风貌。隐约可见的港口吊臂、城市边缘新修筑的、密密麻麻的碉堡和炮楼,以及更远处那片灰蓝色的、无边无际的大海,都预示着这将是一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战斗。
“终于……看到海了。” 李云龙政委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,感慨道。
“海看到了,硬骨头也就在眼前了。” 王树声参谋长举着望远镜,仔细观测着日军的防御工事,“城防体系比辽源更现代化,永备工事更多,而且……我们缺乏对海上威胁的有效反制手段。”
陈征放下望远镜,神色冷静而自信:“海,对我们来说是陌生的。但对黄海市的鬼子来说,它既是希望,也可能是棺材!命令部队,按预定计划展开,构筑进攻阵地,完成战役包围!我们要像包饺子一样,把黄海市给我紧紧包起来,连一只海鸟都不准飞出去!”
命令下达,独立第一师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,开始围绕着黄海市,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。
各主力团按照划分的区域,迅速抢占城外制高点、交通枢纽和重要村镇,开始挖掘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和坚固的冲击出发阵地。炮兵团将一门门火炮巧妙地隐蔽在反斜面或精心伪装的阵地内,炮口直指黄海市的城墙和已知的防御节点。高胜寒的侦察团派出大量小组,对敌军前沿阵地进行抵近侦察,绘制详细的火力配系图,并开始尝试利用夜暗和复杂天气,向港口区进行渗透侦察。
黄海市,这座往日还算繁华的港口城市,此刻已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兵营和堡垒。城头上,日军士兵的身影明显增多,巡逻队来往频繁。港口内,几艘日军的小型舰艇来回游弋,炮口指向陆地方向,给八路军的围城行动带来了无形的压力。城市上空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,一种大战将至的、令人血脉贲张又脊背发凉的恐怖氛围,正在迅速累积、发酵。
独立第一师,挟狼牙峪大胜之余威,以风卷残云之势,终于兵临黄海城下!势如破竹的进军气势,不仅极大地震撼了守敌,更将这支英雄部队的兵锋与意志,清晰地烙印在了黄海市每一寸焦灼的土地上。最终决战的舞台,已然布置完毕,只待那石破天惊的开幕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