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五一年七月二十二日的朝鲜。
“老总,国内紧急调运的第二批两百门喀秋莎火箭炮,全部到位了,已经按照预定方案,秘密部署到西线和东线的三个主要发射阵地。”参谋长刘亚拿着一份刚收到的清单,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,快步走到刘川面前:“加上之前的,我们现在拥有超过三百门喀秋莎,老毛子这玩意儿,打起覆盖面来,真他娘的带劲,”
刘川接过清单,仔细看着上面列明的装备数量和部署位置,脑海中对比着前世所知的历史——在这个时间点,原时空的志愿军绝无如此密集的火箭炮火力。
他露出笑意:“好,告诉朱锐,这批新到的喀秋莎,必须给我藏严实了,没有我的命令,一颗炮弹也不许打,这是给范弗里特准备的一道硬菜,不到火候不能揭锅。”
刘亚信心满满:“放心吧,司令。朱司令亲自盯着呢,阵地伪装做得跟山体一个颜色,美国佬的侦察机从天上飞过去十遍也看不出来。”
邓政委拿着另一份文件走过来,脸上带着笑容:“老总,总部批复了我们的请功报告。决定授予在前四次战役中表现突出的三百一十五名指战员‘志愿军英雄’荣誉称号,同时,授予第38军、第39军、第40军、第42军、第50军、第63军‘模范铁军’‘钢军’‘陆上猛虎军’等相应荣誉称号,授予第38军112师335团、第39军116师347团等十八个团级单位‘模范先锋团’‘模范铁拳团’“英雄钢铁团”等相应荣誉称号,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,”
“应该的,”陈更拿着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水:“这些部队,这些战士,那是真用命在拼,云山、清川江、长津湖、横城、铁原、昭阳江…哪一仗不是硬仗?授勋表彰,正当其时,这对全军士气是个极大的鼓舞,”
刘川点点头,目光扫过指挥部里每一位高级指挥员:“政委,老陈说得对,英雄和功臣必须表彰,要让全军将士都知道,党和人民记得他们的功绩,祖国记得他们的牺牲。这件事,谭正要牵头,办得隆重些,但要注意前线敌情,确保安全。”
政治部主任谭正立刻应道:“是,司令,政委,我们已经选好了地点,就在平安南道桧仓郡的后方基地,时间定在三天后。届时请各位首长出席。”
“好,我们一定去。”刘川应承下来,随即话锋一转,“表彰要搞,仗也要打。刘亚,张大彪的第42军休整补充完毕,回到前线了吧?”
“报告司令,第42军已于昨日夜间全部抵达预定集结地域,兵员、装备均已补充到位,士气很高,”刘亚迅速回答。
“国内承诺的六个军的补充部队呢?”刘川追问。
“先头两个军已经过江,另外四个军正在陆续开进。预计十天内,所有补充部队均可到位。届时,我在朝总兵力将达到一百零二万,”刘亚的语气带着一股力量。
韩楚副司令一直盯着沙盘,这时抬起头,眼中闪着光:“一百零二万,咱们这回可是真正的兵强马壮了,加上新到的喀秋莎和换装的苏械师,范弗里特要是还敢来撞,保管让他头破血流,”
刘川走到沙盘前,点在敌我对峙的中线区域:“范弗里特不是傻子,李奇微更不是。他们吃了四次亏,现在学乖了,跟我们玩起了阵地对峙,企图用空中优势和火力消耗我们。”
他顿了顿:“他们的进攻欲望依然很强,特别是范弗里特,此人崇尚火力制胜,急于挽回面子。我判断,他们很快会发动新一轮的进攻,目标很可能还是铁原、平康这个方向,企图从中线突破,分割我军防线。”
他的话语带着笃定,这源于他脑海中那份超越时代的“记忆”——第五次战役的序幕,即将由范弗里特的“撕裂者行动”拉开。
“那我们…”韩楚眼中精光一闪,似乎捕捉到了什么。
“我们将计就计。”刘川接过话头,“他不是想中线突破吗?我们就利用新补充的部队和强大的炮兵,在中线给他构筑一个更坚固、火力更强的防御体系,吸引他的主力来攻。”
“同时,我们的苏械突击师和合成第五军,将作为反击的铁拳,隐蔽待机。一旦敌军主力深陷中线阵地,这两把尖刀就从两翼突然杀出,切断他的退路,再来一次大规模的围歼战,”
“妙啊,”陈更一拍大腿:“这叫‘请君入瓮’,还是‘守株待兔’?反正够美国佬喝一壶的,”
邓政委沉吟道:“这个方案很大胆,但风险也不小。中线阵地必须顶住敌人最初的猛烈进攻,压力会非常大。”
“所以需要‘铁军’这样的部队来扛,”刘川目光坚定:“告诉梁行初、吴全,李云龙和丁伟,还有刚回来的张大彪,他们的部队是中线防御的支柱,要把范弗里特的进攻锋芒给我死死摁住,为两翼反击创造战机,”
“是,”几位负责传达命令的参谋立刻记录。
“空军方面,”刘川看向负责协调空军的邓桦副司令:“我们的米格机群,要尽可能争夺局部制空权,掩护中线阵地和后方交通线,特别是喀秋莎阵地的安全。”
邓桦点头:“航空兵师的小伙子们憋着一股劲呢,最近几次空战,我们击落了不少敌机,虽然自身也有损失,但士气高昂,掩护任务,我们尽力完成,”
“后勤保障是关键中的关键。”刘川最后看向洪学志副司令:“洪老总,一百多万人的吃喝拉撒、弹药补给,就交给你了。美军‘绞杀战’对我们的运输线破坏很大,你们要多想办法。”
洪学志带着黑眼圈,显然已经多日未曾好好休息:“司令员放心,就算天上掉炸弹,地上有封锁,我们后勤战线也保证做到‘弹药送到炮位,粮食送到灶头’,绝不让前线的同志们饿着肚子打仗,”
三天后,平安南道桧仓郡,一个隐蔽的山谷里,气氛庄重而热烈。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方,悬挂着醒目的横幅——“中国人民志愿军英雄模范授勋大会”。台下,来自各军的英雄代表、受表彰的部队主官,军容严整,坐得笔直。
刘川、邓政委、陈更、韩楚、刘亚、谭正等志愿军主要领导全部出席。大会由谭正主持。
“他们,用热血和生命,扞卫了祖国的尊严,打击了侵略者的气焰,他们是中国人民的优秀儿女,是志愿军的骄傲,”邓政委慷慨激昂的致辞,在山谷中回荡,引来阵阵雷鸣般的掌声。
接着,刘川为三百一十五名英雄代表佩戴“志愿军英雄”奖章。每佩戴一枚,他都与英雄用力握手,说上一句“辛苦了,祖国感谢你们,”许多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钢铁汉子,此刻也忍不住热泪盈眶。
当授予第38军、第39军、第40军、第42军、第50军“铁军”荣誉锦旗时,几位军长迈着步伐上台,从刘川和邓政委手中接过那面沉甸甸的、绣着“铁军”大字的红旗。
“总司令,政委,”张大彪代表三人发言,带着悍勇之气:“请首长放心,‘铁军’的旗帜走到哪里,就把胜利带到哪里,美国佬想来碰碰,就得先问问我们手里的枪炮答不答应,”
“好,要的就是这股气势,”刘川看着张大彪:“告诉战士们,‘铁军’不是叫出来的,是打出来的,下一步,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你们,”
“保证完成任务,”军长异口同声,敬礼的手坚定有力。
授予十八个“模范先锋团”锦旗的仪式同样激动人心。这些在历次战役中打出威风的团队,代表着志愿军基层单位的顽强战斗力。
授勋大会极大地鼓舞了全军士气。英雄的事迹随着电台和报纸,迅速传遍各个阵地。
“向英雄学习,争当英雄,坚决打败美国侵略者,”的口号响彻云霄。
大会结束后,刘川等人没有停留,立刻返回司令部。战争的节奏不容丝毫懈怠。
“司令,刚收到‘猎鹰’小组密电。”刘亚拿着一份绝密电文找到刘川,“美军近期调动频繁,其陆战一师、步兵第七师等部,正向金化、铁原方向移动。范弗里特的指挥部前移迹象明显。种种迹象表明,敌人的大规模进攻,迫在眉睫了。”
刘川看着电文,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,反而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:“果然来了。和我们预判的几乎一致。命令各部,按第一号作战预案,立即进入临战状态,‘铁军’所属,进入中线核心阵地;苏械突击师,向两翼指定区域秘密机动;合成第五军,做好突击准备;炮兵部队,完成最后射击诸元校正,”
“是,”刘亚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。
志愿军指挥部里,韩楚走到刘川身边,低声道:“老总,一切都安排好了。就等美国佬往口袋里钻了。”
刘川望向南方:“范弗里特以为他的‘火海战术’无往不利,李奇微以为他的‘磁性战术’能消耗我们。他们不会想到,我们不仅扛得住他们的火海,还为他们准备了一片真正的火海葬场。”
他语气坚定:“这一次,我们要让‘联合国军’好好见识一下,什么叫做现代化条件下的中国军队,什么叫做——钢铁与意志的洪流,”
命令下达,百万锐士秣马厉兵,静待雷霆。朝鲜中部的山岭间,一张无形而巨大的死亡之网,已悄然张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