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愿军司令部,难得的轻松时刻。
邓政委看向刘川:“老总啊,范弗里特这张脸,怕是要肿到华盛顿去了,”
刘川走到作战地图前:“美国财大气粗,一个第二师,还不足以让范弗里特伤筋动骨。告诉前线部队,迅速肃清残敌,统计战果,转运俘虏。王大山和梁行初打得不错,但要提醒他们,戒骄戒躁,美军吃了这么大亏,报复性的反扑很快就会来。”
参谋长刘亚立刻应道:“是,我立刻传达命令。另外,老总,各军报上来的初步战果已经汇总,缴获颇丰,光是完好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就有近两百辆,各种车辆、物资堆积如山。”
副司令陈更呵呵一笑,搓着手:“好啊,这下咱们的家底又厚实了不少。老洪,这回你们后勤部有的忙了,”
洪学志既兴奋又有些头疼:“忙点怕啥?都是好东西啊,就是这转运、分配…得好好规划一下,特别是那些技术装备,得赶紧让兵工厂的同志看看,能用的立刻用上,不能用的也要抓紧研究仿制,”
刘川点点头:“老洪说得对,装备缴获了,要尽快形成战斗力。谭主任,政治部要跟上,大力宣传此次大捷,特别是合成军和第三十八军等部队的英勇事迹,要鼓舞全军士气,但也要引导部队正确看待胜利,防止轻敌思想。”
谭正认真记录着:“明白,老总,英雄奖励名单和志愿军大捷特刊已经在准备了。”
副司令韩楚从外面进来,拿起茶缸灌了凉白开:“老总,政委,我刚从前面回来,部队士气旺得很,战士们都说,美国佬的王牌师也不过如此,咱们的合成军,那真是这个,”他翘起大拇指。
“老韩,一线情况怎么样?部队伤亡如何?战士们情绪稳定吗?”邓政委关切地问。
“伤亡肯定有,但比起战果,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。战士们情绪没问题,看到缴获的那些美国坦克、大炮,一个个眼睛都放光,就是…就是不少基层干部反映,这美式装备好是好,就是后勤补给、维修保养太麻烦,跟咱们以前的家伙事儿不太一样。”
刘川对此早有预料:“这是现代化战争必然要面对的问题。通知各部队,挑选有文化的战士和干部,集中学习美械装备的操作和简易维修。沈阳兵工厂派来的技术小组要立刻跟进,现场教学。我们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,不仅要会用,还要会修,更要琢磨怎么打得更好,”
“是,”刘亚再次记录。
这时,负责情报分析的邓桦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,脸色有些古怪:“老总,政委,你们看看这个。我们监听到的美军内部通讯,还有截获的一些美军士兵未寄出的家书…内容很有意思。”
刘川接过文件,邓政委也凑过来看。上面是一些翻译过来的片段:
“…上帝,我们面对的不是军队,是钢铁和火焰的旋风,他们炮火比我们还要猛烈…”
“…第二师完了,听说拉夫纳将军都当了俘虏…这太可怕了,我们真的能打赢吗?”
“…上面说中国人只是靠人海战术,全是谎言,他们战术狡猾,装备精良,我们像是在和上帝作战…”
“…我想回家,妈妈,我不想死在这个寒冷的鬼地方…”
邓政委放下文件,深吸一口气:“看来,我们这次把他们打疼了,也打怕了。”
刘川将文件递给刘亚:“把这些情况,有选择地通报给团以上干部。让大家看看,所谓的‘联合国军’并非铁板一块,他们也会恐惧,也会动摇。这对我们树立必胜信心有好处。
他语气一转,变得严肃:“也要提醒同志们,敌人越恐惧,反扑就可能越疯狂。李奇微和范弗里特都不是庸才,他们随时随地在研究我们,寻找我们的弱点。”
他走到地图前,手点在横贯朝鲜半岛的战线中段:“如果我预料不错,范弗里特下一个进攻的重点,很可能会放在这里——上甘岭、上甘岭一线。这里山高林密,地形复杂,看似不利于我们机械化部队展开,但恰恰是稳定战线的关键支撑点。丢了这里,我们整个中部防线就有被割裂的危险。”
韩楚凑过来,看着地图:“上甘岭…确实是块硬骨头。老总,你的意思是,我们要在这里,再给范弗里特准备一桌‘好菜’?”
刘川表现得一丝了然:“不是我们给他准备,是他会逼着我们在这里跟他摊牌,告诉第十五军和四十五师,加强上甘岭地区的防御工事,囤积弹药粮食,准备打一场空前惨烈的守备战。要把坑道挖深、挖通、挖活,形成地下长城,同时,命令炮兵部队,特别是新到的‘喀秋莎’火箭炮团,向这一区域秘密集结,构筑预备发射阵地。”
陈更有些疑惑:“老总,你怎么能肯定范弗里特一定会死磕上甘岭?”
刘川他沉吟一下,解释道:“范弗里特此人,崇尚火力,急于挽回面子。第二师被全歼,他需要一个地方来证明美军的‘火力优势’依然有效。上甘岭地形相对独立,便于火力集中,又威胁其金化至铁原的交通线,是他眼中最适合发挥其炮兵和航空兵优势,打一场‘模范攻坚战’的地方。我们偏偏要在这里,把他的‘火力优势’砸个粉碎,”
邓政委表示赞同:“老总分析得有道理。那就按这个思路准备。告诉十五军的同志们,要把上甘岭变成敌人的绞肉机,打出国威军威,”
“是,”
命令迅速下达。胜利的喜悦被转化为更扎实的战备工作,基层部队一边消化着胜利果实,学习使用新装备,一边挥汗如雨地加固着工事。
与此同时,美军第八集团军司令部的气氛压抑。
范弗里特拿着前线发来的战报,手在微微颤抖。第二师,又一个整编师,就这样在他的任上被成建制歼灭了,这简直是奇耻大辱,
“将军…东京联合国司令部方面,还有华盛顿…”参谋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范弗里特将战报拍在桌上,咆哮道:“告诉他们,告诉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老爷们,我们面对的是一支全新的中国军队,他们不再是只有步枪和手榴弹的乞丐,他们有了坦克,有了重炮,有了可怕的火箭炮,他们的战术指挥超越了我们对东方军队的所有认知,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,更多的炸弹,更多的一切,”
他喘着粗气,走到地图前,盯着上甘岭地区:“就在这里,我们必须在这里打回来,集中我们所有的火力,把这座山,连同山上的中国人,统统炸成粉末,我要让刘川知道,美利坚合众国不是他可以轻易挑战的,”
一种焦躁、愤怒而又带着恐惧的情绪,正在“联合国军”内部蔓延。
东京的李奇微在得知第二师被全歼的消息后,久久沉默,最终只对身边的参谋说了一句:“我们或许真的唤醒了一个不该唤醒的巨人。” 而华盛顿的五角大楼,也开始重新评估远东的局势,中国军队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和先进的战术思想,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压力。
全世界都在注视着朝鲜半岛。西方世界的报纸用大标题写着“东方奇迹?”“美军遭遇滑铁卢”,而社会主义阵营和许多新兴国家则欢欣鼓舞,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名字,成为了弱小国家反抗强权、追求独立解放的象征。
而在志愿军司令部,刘川听着各方汇集来的情报和国际反应,对邓政委和其他人说:“舆论上的胜利,建立在战场上的胜利基础之上。我们现在有了话语权,但远远不够。下一步,我们要让范弗里特,让全世界都看清楚,什么叫‘钢铁的防线’,什么叫‘打不垮的志愿军’,这不仅仅是一场阵地战,更是一场意志和智慧的较量。”
他语气坚定:“告诉部队,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战斗吧。”
指挥部里,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,他们知道,总司令的判断,从未出过错。一场新的考验,已经近在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