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二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,黎明。仙霞岭“黑龙潭”山谷,枪炮声、喊杀声、爆炸声震耳欲聋,打破了山间的死寂。日军池田旅团主力,在伪军和“穿山甲”土匪的配合下,从东北、东南、西北三个方向,向天目山-游击队联合部队发起了蓄谋已久的总攻。炮弹如雨点般砸向简陋的工事,机枪火舌喷吐,掷弹筒的爆炸此起彼伏。联合部队依托险要地形和预设工事,拼死抵抗,战况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。山谷,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。
东北主阵地,由张云鹤团防守。这里是日军进攻的重点,池田投入了一个完整步兵大队配属山炮中队。日军以小队为单位,在炮火掩护下,波浪式冲击。守军官兵依托岩石、壕沟,用步枪、机枪、手榴弹顽强阻击。阵地前日军尸体堆积如山,但守军伤亡同样惨重。一营长头部中弹牺牲,三连长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入敌群……张云鹤亲自操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,怒吼着扫射,打红了枪管。
东南侧翼,赵锡田团面对伪军一个团和部分日军的夹击。伪军战斗力虽弱,但人数众多,攻势如潮。赵锡田沉着指挥,利用地形节节抵抗,并组织敢死队多次发起反冲击,打乱敌军进攻节奏。但弹药消耗极快。
西北方向,马富贵团压力相对较小,主要应对“穿山甲”匪部的骚扰和日军小股部队的渗透,但地形复杂,防线漫长,兵力捉襟见肘。
指挥部岩洞内,电话铃声、电报声、通讯员奔跑声不绝于耳。宋希濂、周明远、刘久山(带伤指挥)、陈致远、李慕华等人围在地图前,不断接收着各阵地传来的战报。
“东北方向请求炮火支援!鬼子冲得太猛!”
“东南方向弹药告急!手榴弹快打光了!”
“西北方向发现鬼子渗透小队,已被击退,但‘穿山甲’的人熟悉小路,防不胜防!”
宋希濂面色铁青,语速极快:“命令炮兵连,集中最后炮弹,支援东北阵地,打掉鬼子炮兵观察员!后勤队,立即将储备弹药优先送往前沿!警卫连抽调一个排,增援西北方向,重点防御小路缺口!”
周明远对着电话嘶吼:“告诉各营连政工人员,到一线去!和战士们在一起!死也要死在阵地上!”
刘久山一拳砸在桌上:“‘穿山甲’这个王八蛋!等打退了鬼子,老子非剥了他的皮!”
李慕华紧急报告:“截获日军电文,池田命令部队不计代价,中午前必须突破我军核心阵地!其空军已从附近机场起飞!”
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每一分钟,都有生命在消逝。
上午十时,日军在东北主阵地投入预备队,发起最强一波攻势。数十名日军特种兵(“挺进队”残部)利用烟幕弹掩护,突入了一连防守的第三道堑壕。惨烈的白刃战爆发。刺刀碰撞声、怒吼声、惨叫声响成一片。连长牺牲,指导员重伤,阵地岌岌可危。
关键时刻,高天亮率领“猎影”队及时赶到。这些精锐的特战队员如同下山猛虎,用精准的射击和娴熟的格斗技术,迅速扭转了战局,将突入的日军尽数歼灭,稳住了阵地。但“猎影”队也付出了伤亡十余人的代价。
宋希濂沟通系统,看到因顽强抵抗、大量杀伤敌军获得的积分,进行了针对当前防御战的极限兑换:
【兑换:“马克沁重机枪备用枪管”x20根,“七九式步枪子弹”x发,“木柄手榴弹”x2000枚,“迫击炮炮弹”x300发,“炸药包”x100个,“急救包”x1000个,“压缩干粮(五日份)”x5000人份。】
【叮!兑换成功!物资已合理化送达前沿及后勤点(解释为战前秘密储备、缴获及冒险抢运)。】
这批弹药和物资的到来,如同久旱甘霖,暂时缓解了前沿的压力,尤其是重机枪的持续火力和充足的手榴弹,给了守军坚持下去的信心。
南京,日军司令部。池田旅团长向松井石根大将电话汇报战况:“……支那军抵抗异常顽强,我军伤亡不小,但已将其压缩在核心区域,突破在即!”
松井厉声命令:“八嘎!不要计较伤亡!必须在今日内解决战斗!航空兵会全力支援你!我要看到宋希濂的人头!”
重庆,军统局。戴笠看着战报,冷笑:“困兽之斗。通知下去,我军‘配合’行动部队,严密监视,防止其残部流窜。必要时,可‘协助’皇军,肃清残敌。”
午后,战局出现转机。马富贵团在顶住“穿山甲”部多次进攻后,发起一次凌厉的反击。土匪终究是乌合之众,在正规军有组织的冲击下迅速溃败。“穿山甲”本人见势不妙,带着亲信率先逃跑,匪众顿时作鸟兽散。西北方向威胁暂时解除。
然而,日军在东北方向进攻更加疯狂。池田投入了最后的预备队,并呼叫航空兵对守军核心阵地进行猛烈轰炸。阵地多处被毁,守军伤亡急剧上升。张云鹤团减员超过三分之一,赵锡田团也损失惨重。联合部队被压缩在最后一道环形防线内,形势危如累卵。
指挥部内,气氛悲壮。宋希濂看着地图上不断缩小的防线,听着各团报上来的伤亡数字,心如刀绞。
周明远声音沙哑:“老宋,看来……是时候做最坏的打算了。必须准备突围。”
刘久山红着眼睛:“往哪儿突?四面都是敌人!”
陈致远指着地图西南角:“只有一条路,往野人岭最深处的‘断魂崖’方向撤!那里山势最险,鬼子大部队难以展开,或许有一线生机。但……伤员怎么办?”
宋希濂沉默良久,目光扫过众人,决然道:“不能丢下一个伤员!能走的,抬着走!不能走的……留下足够武器和粮食,隐蔽起来,我们若能突围,再回来接应!”
他转身对全体指挥部人员,包括机要、卫生、后勤人员,发出最后的动员:“同志们!现在是刺刀见红的时候了!我命令:销毁所有机密文件和多余电台!卫生队立即组织重伤员向预定隐蔽点转移!其余所有人,包括你我在内,拿起武器,准备参加最后的反击,为突围打开缺口!天目山的精神,不能倒!就算死,也要面朝敌人!”
“是!”众人齐声怒吼,悲壮之情充塞岩洞。
黄昏时分,就在宋希濂准备下令发起决死反击,为伤员转移争取时间时,李慕华突然冲进指挥部,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,声音因激动而颤抖:“师座!政委!紧急军情!西南方向……西南方向发现大量部队活动!不是鬼子!看旗号……是……是新四军!还有……还有打着青天白日旗的部队!他们正在向日军侧后发起攻击!”
什么?!指挥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!
几乎同时,前沿观察哨也传来报告:“日军后方大乱!炮声来自其侧后!攻击异常猛烈!”
宋希濂一个箭步冲到观察口,举起望远镜。只见西南方向的山梁上,的确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,军服混杂,但攻势凌厉,日军阵脚大乱!
“是援军!是我们的援军!”周明远激动地喊道。
绝处逢生!巨大的喜悦和希望,瞬间冲散了绝望的阴霾!
在新四军和不明番号的国民党部队(后证实为与中共有统战关系的抗日义勇军)的猛烈侧击下,日军池田旅团腹背受敌,伤亡惨重,攻势顿时瓦解。池田见大势已去,恐被全歼,下令部队交替掩护,向东南方向仓皇溃退。围攻“黑龙潭”的日伪军顷刻间土崩瓦解。
血战竟日,联合部队终于在最后一刻,等来了意想不到的援军,奇迹般地守住了阵地。
夜幕降临时,枪声渐渐平息。西南方向的援军派来了联络官。来的是一位新四军干部和一位穿着国民党军服、但臂章独特的军官。
新四军干部敬礼:“宋师长,周政委!我们是新四军皖南支队先遣队,奉陈毅司令员命令,前来接应!这位是‘国民革命军陆军暂编第九旅’的王旅长,也是抗日的队伍!”
王旅长拱手:“宋师长,久仰!听说贵部被围,王某特来相助!狗日的小鬼子,想灭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