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霆分身“晚雷”的凝练成功,让晚宝实力大增,更多了一种应对终焉使者的底牌。然而,隐霞谷的危机暂时解除,仙界的风云却并未停歇。
晚风在玉霄宫布下的“九霄惊雷”大阵,确实让终焉使者派去突袭的主力吃了大亏,折损了不少人手。但终焉使者显然也并非易与之辈,吃了暗亏后,她并未立刻展开更激烈的报复,反而如同毒蛇般隐匿起来,仙界表面竟迎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。
这平静,却让晚风和玉老等人更加警惕。他们深知,终焉绝不会善罢甘休,这平静之下,必然酝酿着更大的风暴。
这一日,晚风正在玉霄宫大殿处理公务,一枚来自遥远星域的加密传讯玉符,穿过层层空间阻碍,落在了她的案头。玉符上的印记,属于一个早已沉寂多年的秘密联络点——那是她前世身为灵韵仙尊时,安插在雷狱仙域内部的一枚暗棋。
晚风神色一凝,立刻激发玉符。一段断断续续、夹杂着强烈干扰的神念信息传入她的识海:
“…宫主…雷狱残党内部…生变…雷乾…恐…噬主…混沌…引…速…警…”
信息到此戛然而止,玉符也随之化为齑粉。
“雷乾?噬主?”晚风眉头紧锁。雷乾此人她知晓,是雷狱仙尊座下较为低调的一名长老,修为不算顶尖,但精于炼器与阵法,尤其对雷狱仙域传承的各类雷法禁制研究极深。在雷狱仙尊陨落,残党四散后,此人一直不显山不露水,甚至有些边缘化。他怎么会“噬主”?“主”又是谁?残党如今群龙无首,何来之主?难道…终焉使者已经暗中掌控了雷狱残党?
还有那“混沌引”…是否与混沌雷砂有关?
晚风敏锐地察觉到,这零碎的信息背后,可能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。她立刻通过特殊渠道,联系了身在隐霞谷的晚宝和玉老。
“…情况便是如此。”晚风将传讯内容复述一遍,“雷狱残党内部恐有巨变,或许与终焉下一步行动直接相关。我们必须弄清楚‘噬主’和‘混沌引’的具体含义。”
晚宝(本尊)沉吟道:“风姐姐,你的意思是,我们要插手雷狱残党内部之事?”
“不是插手,是趁火打劫,哦不,是趁机摸鱼。”晚风纠正道,语气里带着惯有的缺德,“雷狱残党毕竟曾是九大仙域之一,底蕴犹存。若真被终焉完全掌控,或者内部诞生一个强大的、敌视我们的新首领,都是大麻烦。若能趁其内乱,弄清楚终焉的谋划,甚至…给他们添点堵,何乐而不为?”
玉老的虚影在传讯光幕中浮现,捻须道:“风丫头所言有理。雷乾此人,老夫前世与他有过数面之缘,性情看似温和,实则内藏野心,且于雷法禁制一道确有独到之处。他若有所图谋,所谋必定不小。那‘混沌引’,极可能是一种利用混沌雷砂力量,强行提升修为或掌控某种禁忌力量的邪门阵法或仪式。”
晚宝眼睛一亮:“玉老,您是说,雷乾可能想利用混沌雷砂的力量,反过来控制那些被终焉使者影响,或者本身就蕴含强大力量的雷狱残党,甚至…反过来吞噬终焉使者赋予他们的力量,从而达到‘噬主’的目的?”
“不无可能。”玉老点头,“终焉使者以毁灭之力操控残党,但毁灭之力本身也极易反噬。若雷乾真找到了某种方法,能借混沌雷砂的中和或引导特性,将体内的毁灭之力化为己用…那对他而言,吞噬同僚乃至反噬终焉,都成了可能。此即为‘暗雷噬主’!”
阿金在一旁听得低吼连连,它对雷狱仙域相关的一切都充满恨意:“让他们狗咬狗最好!不过,要是让那个雷乾成功了,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更难缠的敌人?”
晚风笑道:“小阿金说得对。所以,咱们不能光看热闹,得把握好时机。最好是在他们两败俱伤,或者雷乾即将成功又未完全成功的关头,咱们再‘闪亮登场’,收拾残局,顺便把混沌雷砂的线索抢过来!”
晚宝本尊与身旁的雷霆分身晚雷对视一眼,后者银色眼眸中雷光一闪,跃跃欲试。晚宝笑道:“此事,或许正适合晚雷出手。她身具本源雷晶,对雷霆气息,尤其是雷狱一系的功法气息感应极为敏锐,更适合潜入探查。”
计划商定,兵分两路。晚风坐镇玉霄宫,一方面继续维持“探索混沌雷砂”的假象吸引终焉注意力,另一方面调动仙界旧部,密切关注雷狱残党可能的活动区域。而晚宝这边,则由雷霆分身晚雷,携带部分可隐匿气息、改换形貌的法宝,在玉老一缕分神和阿金的陪同下,秘密前往传讯玉符来源的那片星域进行调查。晚宝本尊则留在隐霞谷,一方面稳定修为,消化凝练分身的收获,另一方面也与本尊保持联系,随时策应。
凭借着玉老对雷狱仙域功法气息的熟悉,以及晚雷对雷霆之力的超凡感知,他们很快在一片名为“碎星雷带”的荒芜星域中,找到了雷狱残党的一处秘密据点。这里陨石密布,常年有混乱的雷霆风暴肆虐,环境恶劣,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。
晚雷化作一道细微的紫色电光,巧妙地融入周遭肆虐的雷霆之中,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颗被改造为据点的巨大陨星。阿金则缩小身形,藏在晚雷的发丝间,收敛所有气息。玉老的分神则寄居在一枚特制的敛息玉符中,为晚雷提供指引。
陨星内部已被掏空,构建起庞大的宫殿群。晚雷如同幽灵般在阴影与雷光中穿梭,避开了几处明哨暗岗。她能感觉到,整个据点弥漫着一种紧张而诡异的气氛,巡逻的弟子们眼神闪烁,彼此间充满了猜忌,空气中除了熟悉的雷霆气息,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不安的混沌与毁灭意味。
跟随那丝最浓郁的、带着混沌气息的雷霆波动,晚雷来到据点深处一座守卫森严的偏殿外。殿门紧闭,布有强大的禁制,但透过禁制的缝隙,依旧能感受到内部传来的、极不稳定的能量涌动。
晚雷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察的本源雷力,轻轻点在禁制的一个薄弱节点上。本源雷晶的品阶远高于这禁制,雷力融入,并未触发警报,反而如同钥匙般,悄然打开了一个微小的观察孔。
殿内的景象,让见多识广的玉老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只见大殿中央,布置着一个极其复杂诡异的阵法。阵眼处,盘坐着一名面容枯槁、眼神却异常狂热的老者,正是雷乾!他双手结印,周身缠绕着漆黑的毁灭雷霆,与阵法中升腾起的、夹杂着七彩砂砾光点的混沌气流交织在一起。
阵法四周,赫然禁锢着五名雷狱残党的长老!他们个个修为不俗,此刻却面容扭曲,浑身颤抖,体内的雷霆本源乃至生命精气,正被阵法强行抽取,化作五道颜色各异的光流,源源不断地注入雷乾体内!
而在这五名长老身上,晚雷清晰地感知到了与终焉使者同源的毁灭烙印气息!雷乾,正是在利用混沌雷砂的力量,强行吞噬这些被终焉掌控的长老的力量!
“果然是在行‘噬主’之事!”玉老的声音在晚雷脑中响起,“他不仅想吞噬同僚力量,更想借此剥离、乃至反客为主,掌控体内的终焉烙印!好狠辣的手段,好大的野心!”
雷乾的气息在疯狂吞噬中节节攀升,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,枯槁的面容也重现光泽,甚至那漆黑的毁灭雷霆中,开始掺杂进一丝混沌的色彩,显得更加诡异强大。而那五名被吞噬的长老,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,眼看就要油尽灯枯。
“他快要成功了!”阿金焦急地传音。
晚雷银色眼眸冷静地观察着。她注意到,那阵法中闪烁的七彩砂砾光点,正是微量的混沌雷砂!它们起到了关键的中和与引导作用。同时,她也发现,雷乾的状态并非完美,强行吞噬多种不同本源的力量,尤其是夹杂着毁灭烙印的力量,让他体内的能量极其驳杂狂暴,身体表面不时鼓起扭曲的能量包,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反噬风险。
“现在不是最佳时机。”晚雷冷静地判断,“等他吞噬完成,力量达到顶峰却又因反噬而最不稳定的瞬间,才是出手的最好机会。”
她耐心地等待着,如同最有经验的猎手。
殿内,雷乾的吞噬已接近尾声。五名长老彻底化为干尸,倒地粉碎。雷乾猛地睁开双眼,眼中漆黑与混沌之色交织,爆发出远超从前的恐怖气势,赫然已强行突破到了仙尊初期的门槛!
“哈哈哈!终焉!你以为凭一道烙印就能掌控我吗?愚蠢!”雷乾仰天狂笑,声音沙哑而得意,“混沌雷砂,果然玄妙!不仅能助我吞噬这些废物的力量,更能混淆、乃至同化你的毁灭烙印!待我彻底消化这股力量,便是找你算总账之时!”
然而,就在他志得意满,气势达到顶峰的刹那——
“噗!”
他猛地喷出一口漆黑的污血,周身气息骤然紊乱,那刚刚突破的境界竟开始不稳,体内各种力量疯狂冲突,皮肤表面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,迸射出混乱的电弧与混沌气流!
就是现在!
偏殿坚固的大门轰然炸裂!一道紫色的身影,裹挟着纯净而浩瀚的雷霆之威,如惊雷般突入殿中!
“谁?!”雷乾又惊又怒,强行压制体内暴走的力量,看向来人。当他看清晚雷的容貌,尤其是感受到她身上那精纯无比、甚至带着一丝本源压制力的雷霆气息时,瞳孔骤然收缩:“你…你是晚宝?!不对!你的气息…”
晚雷根本不与他废话,趁他病,要他命!双手结印,识海中的本源雷晶光芒大放,引动周遭天地雷霆!
“九霄引雷,缚!”
并非攻击性的杀招,而是束缚类的雷法!无数道紫色雷链凭空出现,如同灵蛇般向正处于最虚弱、最混乱状态的雷乾缠绕而去!
雷乾又惊又怒,他此刻体内力量冲突,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五成,面对这蕴含着雷霆本源力量的束缚,竟一时难以挣脱!
“你是何人?!敢坏我好事!”雷乾咆哮,试图调动体内的混沌雷砂之力反击。
然而,晚雷对雷霆的掌控力远超他的想象。那些雷链不仅坚韧无比,更带着一种奇异的净化与安抚效果,竟然在一定程度上平复了他体内暴走的部分雷霆之力,却更加牢固地限制了他的行动。
“你的好事?”晚雷开口,声音清冷带着雷音,“吞噬同僚,悖逆主上,这便是你的好事?”她故意提及“主上”,既是试探,也是攻心。
雷乾脸色一变,眼神闪烁:“你…你都知道些什么?是终焉派你来的?”
晚雷不置可否,目光扫过地上那五具干尸,以及阵法中尚未完全消耗的零星混沌雷砂,冷笑道:“看来,你得到的混沌雷砂,数量远远不够啊。否则,又何至于被反噬至此?”
这话如同利剑,正中雷乾痛处。他之所以冒险行此噬主之事,就是因为得到的混沌雷砂不足以完全支撑他的野心,导致功败垂成。
“把你知道的,关于终焉和混沌雷砂的事情说出来,或许,我可以考虑帮你稳定一下这即将崩溃的修为。”晚雷抛出了诱饵,同时暗中让阿金和玉老准备,防止对方狗急跳墙。
雷乾面色阴晴不定,感受着体内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混乱力量,又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、掌控着精纯雷霆之力的“晚宝”,心中权衡利弊。终焉的恐怖他深知,但眼前的危机更是迫在眉睫…
一场关于背叛、野心与生存的谈判,在这弥漫着血腥与雷霆的偏殿中,悄然展开。而“暗雷噬主”的风波,才刚刚开始掀起它的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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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