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魂崖的密道入口藏在一片乱石堆里,洞口被藤蔓遮掩,若不是独眼龙的地图标得详细,就算踩在上面都未必能发现。
“这破地方比万佛谷的藏经阁还难找。”胖子用砍刀劈开藤蔓,一股霉味扑面而来,呛得他直咳嗽,“里面该不会有蝙蝠吧?俺最怕那长翅膀的玩意儿,上次在杀字战场被蝙蝠屎砸了一脸,现在想起来还恶心。”
“放心,有俺在。”弼小温扛着铁棍走在最前面,金毛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红光,“蝙蝠敢出来,俺一棍一个,给你烤蝙蝠串吃!”
“可别!”胖子赶紧摆手,“那玩意儿就算撒上魔鬼辣,俺也下不去嘴。”
密道里又黑又潮,脚下的石头滑溜溜的,时不时还能踢到些骨头,不知是野兽的还是人的。苏沐雪在火把上凝结出冰珠,冰珠散发着冷光,照亮了前方的路,也让空气里的霉味淡了些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她指着地面一道不起眼的裂缝,“这是机关,踩错了会掉下去,下面隐约有血腥味。”
赵风用剑鞘戳了戳裂缝,果然听到下面传来“哗啦啦”的声响,像是有无数把尖刀在晃动。他弯腰捡起块石头扔下去,半天没听到落地声,可见这机关深得可怕。
“黑袍人倒是谨慎。”叶辰用权杖在墙上敲了敲,墙壁发出空洞的回响,“这密道应该是后来挖的,原来的通道被他们改造成了陷阱。”
正说着,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笛声,调子阴沉沉的,像是有人在哭丧。听到笛声,胖子突然打了个哆嗦,眼神变得迷茫,手里的砍刀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喃喃道:“好困……想睡觉……”
“胖子!醒醒!”叶辰用权杖敲了敲他的脑袋,金光注入的瞬间,胖子打了个激灵,眼神恢复清明,却一头冷汗。
“娘的,那笛声有问题!”胖子摸了摸后脑勺,“刚才差点就栽倒了,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拉俺,想把俺拖进黑窟窿里。”
弼小温也皱起了眉头:“俺也觉得不对劲,金毛都炸起来了。”他顺着笛声来源望去,只见密道尽头有个岔路口,笛声正是从左边的岔路传来的。
“是‘摄魂笛’。”赵风握紧长剑,眼神凝重,“古籍上说这是魔主麾下‘音魔’的法器,能勾人魂魄,意志力不坚定的人会直接变成行尸走肉。”
他话音刚落,左边岔路突然冲出十几个黑影,个个面无表情,眼神空洞,手里拿着砍刀,直挺挺地朝众人走来——正是被笛声控制的修士,看服饰像是各大门派的人,不知怎么落到了黑袍人手里。
“是青云门的弟子!”赵风认出其中一个穿青衫的少年,“上个月还在青峰山见过,怎么会……”
少年听到声音,却毫无反应,只是机械地挥刀砍来,刀风里带着死气,显然已经被抽走了魂魄。
“别伤他们!”叶辰大喊着用权杖挡住刀,“他们还有救!”
他定魂戒的金光落在少年身上,少年的动作明显一滞,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,但很快又被空洞取代,砍来的刀更狠了。
“笛声在强化控制!”苏沐雪的冰锥射向岔路口,试图打断笛声,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,冰锥瞬间碎裂,“有结界!”
弼小温不耐烦了,抡起铁棍就朝黑影们砸去,铁棍带着劲风,却在碰到黑影的瞬间变了方向,只是将他们砸倒在地,没有伤到要害。“娘的,打不下去手,他们跟俺们无冤无仇。”
“用辣条!”胖子突然想起什么,掏出半包佛光辣条,撕开包装就往黑影堆里扔,“胖和尚说这玩意儿有佛光,能破邪祟!”
辣条落在黑影们身上,果然冒出丝丝白烟,黑影们发出痛苦的嘶吼,动作变得迟缓。叶辰趁机将更多的金光注入他们体内,少年眼里的空洞渐渐被清明取代,终于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捂着头痛苦地呻吟:“头好痛……我在哪里……”
笛声突然变得尖锐,像是被激怒了。岔路口的结界泛起涟漪,一个穿黑袍的瘦高个走了出来,手里拿着支白骨笛,笛身上刻着无数张痛苦的人脸,正是吹笛人。
“有点本事。”瘦高个的声音像砂纸摩擦,“居然能破我的摄魂笛,难怪黑袍大人要亲自对付你们。”
“你就是音魔?”叶辰的权杖金纹流转,“把那些修士放了,我可以给你个痛快。”
“放了他们?”音魔冷笑,白骨笛指向那些刚清醒的修士,“他们的魂魄已经被我炼成了笛魂,放了他们,我的笛子岂不成了摆设?”他突然吹奏起来,这次的调子不再阴沉,而是变得尖锐刺耳,像是无数根针在刺人的耳膜。
众人只觉得识海剧痛,眼前发黑,连叶辰的金光都挡不住这音波攻击。苏沐雪的冰锥瞬间炸裂,化作无数冰屑,形成道冰墙,冰墙在音波中剧烈晃动,却奇迹般地挡住了部分刺耳的声音。
“他的音波能震碎灵力!”苏沐雪咬着牙,嘴角溢出丝血,“快想办法让他闭嘴!”
弼小温突然眼睛一亮,从怀里掏出个东西——竟是胖子上次落在万佛谷的唢呐!他把唢呐塞进嘴里,深吸一口气,对着音魔就吹了起来。
他吹的正是胖子教他的《倍速版小苹果》,调子快得像机关枪,还跑调跑到姥姥家,与音魔的摄魂笛形成了诡异的混搭,听得人头皮发麻,却奇异地压制住了摄魂笛的音波。
音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,白骨笛的调子都乱了:“你这是什么鬼东西!”
“比你那破笛子好听吧?”弼小温吹得更卖力了,唢呐声震得密道都在晃,顶上的碎石哗哗往下掉,“这叫艺术!懂不懂?”
胖子看得直乐,也掏出自己的唢呐加入战场,两杆唢呐一唱一和,把《倍速版小苹果》吹得惊天动地,别说摄魂笛了,连密道里的霉味都被这股“艺术气息”冲散了。
音魔被吵得头晕眼花,白骨笛再也吹不出一个完整的调子,笛身上的人脸虚影痛苦地扭曲着。叶辰抓住机会,权杖金纹化作一道利剑,直刺音魔眉心。
“不——!”音魔尖叫着想用结界抵挡,却被两杆唢呐震得灵力紊乱,结界瞬间破碎。金剑穿透他的眉心,音魔的身体化作无数黑灰,只留下那支白骨笛掉在地上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脆响,断成了两截。
随着音魔身死,岔路口的笛声彻底消失,那些被控制的修士终于完全清醒,看着周围的景象,个个一脸茫然。
“我们……这是在哪?”青云门的少年扶着墙站起来,看着地上的白骨笛碎片,眼神里满是后怕,“我记得被个黑袍人偷袭,醒来就在这密道里,脑子里总有人让我杀人……”
“你们被音魔控制了。”赵风扶起他,“黑袍人在断魂崖顶准备血祭,想用你们的魂魄唤醒魔主。”
少年脸色煞白:“血祭?那其他被抓的同门……”
“别担心,我们会救他们的。”叶辰捡起白骨笛的碎片,碎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黑气,“这笛子断了,但上面的笛魂还在,或许能找到破解血祭的办法。”
他将碎片收好,看向密道尽头的亮光——那里应该就是通往断魂崖顶的出口了。
弼小温还在兴奋地吹着唢呐,胖子抢过他的唢呐,得意地说:“还是看胖爷的!给你来段《百鸟朝凤》,让那些邪祟听听什么叫正道的光!”
唢呐声再次响起,这次不再是跑调的《小苹果》,而是激昂嘹亮的旋律,像无数只鸟儿在密道里飞翔,驱散了最后的阴霾。
叶辰望着出口的亮光,握紧了权杖。他知道,断魂崖顶的黑袍人,才是真正的硬仗。但此刻听着耳边的唢呐声,看着身边的伙伴,还有那些重新燃起希望的修士,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管他什么血祭,什么魔主,敢挡路,就用唢呐和辣条,给他们来一场“正道的狂欢”!
出口的风越来越大,带着崖顶的戾气,却吹不散密道里的唢呐声,和那股越来越浓的,属于正义的麻辣鲜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