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太和殿。
这一次的早朝气氛不仅是庄重,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狂热。不仅文武百官到齐了,那十二位亲王也破天荒地全部列席,甚至连几位顶级财阀的掌舵人也被特许旁听。
这哪里是朝会,这分明是分赃大会的誓师仪式。
王厉站在勋贵之首的位置,满面红光,腰间甚至还别了一把装饰性的指挥刀——这在大夏朝堂上虽然违制,但今日王昊显然默许了这种“尚武”之风。
“陛下!”王厉第一个出列,声音洪亮,“如今‘海外开拓总公司’已筹集资金三十亿龙币!民间认购热情高涨,甚至有百姓变卖首饰只为一股!但我听说……外面那帮蛮夷竟然偃旗息鼓了?这怎么行!咱们的舰队已经加满油,工人的铲子都磨亮了,难道要我们就这么散了?”
“是啊陛下!”肃王也急了,“臣弟可是把王府花园都抵押出去了,这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啊!”
王昊高坐在龙椅上,看着下面这一群被金钱和权力欲望烧红了眼的皇亲国戚,心中暗自好笑。这帮人平日里也是人精,但在巨额利益面前,智商显然不够用了。
“诸位稍安勿躁。”王昊抬了抬手,声音不大,却瞬间压住了殿内的嘈杂。
“朕知道你们急。但打仗,讲究个师出有名。现在人家都跪在地上喊和平了,咱们要是直接冲上去砍人,吃相未免太难看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一位性格暴躁的将军忍不住问道,“难道就这么算了?”
“算了?”王昊轻哼一声,“进了朕口袋的钱,从来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。你们的债券,朕保你们稳赚不赔。”
他给旁边的总管太监使了个眼色。太监立刻高声唱喏:“宣——北约国特使团、同盟国特使团觐见!”
大殿的门缓缓打开。
两队人马,泾渭分明地走了进来。
左边是以新大陆联邦副总统史密斯为首的“北约国”代表团。他们穿着笔挺的西装,神色傲慢中带着几分紧张。这群人代表了当今世界的海洋霸权和老牌殖民帝国,包括新大陆联邦、英吉帝国、法希王国以及虽然制度不同但为了利益暂时结盟的沙罗帝国。
右边则是以德普士帝国陆军元帅冯·施泰因若为首的“同盟国”代表团。他们清一色的军装,皮靴踩在金砖上发出咔咔的声响。这群人代表了新兴的挑战者,包括工业强国德普士、东方的樱花国以及意塔王国。
平日里,这两拨人在国际场合见面都要互吐口水甚至拔枪,但今天,他们在面对那个高坐在龙椅上的东方帝王时,却出奇地保持了某种默契的谦卑。
“外臣参见大夏皇帝陛下。”
两拨人齐齐躬身行礼。
王昊没有立刻叫起,而是晾了他们半分钟。这半分钟里,大殿内只有亲王们贪婪的目光在这些特使身上扫来扫去,仿佛在打量一群待宰的肥羊。
“平身吧。”王昊终于开口,“听说,你们两家最近都不打了?是为了给朕省点烟花钱吗?”
史密斯副总统率先上前一步,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假笑:“尊敬的陛下,世界和平是全人类的渴望。我们北约国一直致力于维护自由与秩序。既然大夏如今有意参与国际事务,我们认为,这是一个构建新秩序的良机,而不是战争的开始。”
“虚伪!”
右边的冯·施泰因若元帅冷哼一声,毫不客气地打断,“陛下,别听这些新大陆人的鬼话!他们霸占了世界上最肥沃的殖民地,却用‘和平’来锁死我们这些后来者的生存空间。大夏如今国力昌盛,难道还要受制于他们制定的旧规则吗?”
“冯!注意你的言辞!”英吉帝国的特使气得胡子乱颤,“我们在谈和平!”
“和平?那是既得利益者的和平!”德普士元帅针锋相对。
眼看两边就要在金銮殿上吵起来,王昊却看得津津有味。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。
“好了。”王昊淡淡地说道,“朕没兴趣听你们吵架。朕只关心一件事:大夏的利益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,手里拿着那根象牙教鞭。
“朕的亲戚们,最近成立了一个公司,想做点生意。”王昊指了指身后那一群眼睛发绿的亲王,“但是呢,这生意需要地盘,需要资源,需要市场。你们两家,谁能给朕这个方便?”
这是一个赤裸裸的价码询问。
史密斯咬了咬牙,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筹码:“陛下!若大夏加入北约国,或者保持善意中立,我们愿意承认大夏在黄洲的绝对领导权!并且……我们可以开放新大陆的市场,甚至在南洲的橡胶园,可以转让40%的股份给贵国的‘开拓公司’!”
此言一出,朝堂上一片哗然。这是巨大的让步!
然而,还没等亲王们高兴,冯·施泰因若元帅猛地向前一步,声音如雷:“这算什么!陛下,那是空头支票!我们同盟国更有诚意!只要大夏与我们结盟,我们愿意与大夏平分世界!以中洲为界,向西归我们,向东,包括整个太平洋,甚至新大陆的西海岸,全部归大夏!我们甚至可以提供德普士最先进的光学技术和喷气式引擎图纸!”
全场死寂。
平分世界!这帮德普士疯子还真敢喊!
恭王王厉听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,他甚至想冲上去握住那个德国元帅的手喊一声“亲哥”。
但王昊的表情依然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嘲弄。
“平分世界?好大的口气。”王昊转过身,看着那个德普士元帅,“可是据朕所知,新大陆的西海岸现在还在人家手里,你们拿着别人的东西送给朕,这算盘打得挺响啊。”
被戳穿的冯元帅脸色一僵。
王昊又看向史密斯:“至于你们,承认我在黄洲的领导权?黄洲本来就是朕的后院,需要你们承认?拿朕的东西送给朕,你们当朕是傻子吗?”
“砰!”
教鞭重重地敲在桌子上。
“看来,你们还是没搞清楚状况。”王昊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朕不是来加入你们任何一方的。朕是在通知你们,大夏这辆战车已经启动了,如果不给它足够的燃料,它就会碾碎挡在路上的所有人。”
就在这时,外交大臣突然呈上一份紧急简报。
王昊扫了一眼,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。
“不过嘛……”王昊话锋一转,“朕是个讲道理的人。既然你们都这么有诚意,那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。”
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:“新大陆联邦控制的巴拿马运河,英吉帝国控制的苏伊士运河,还有马六甲海峡。这些地方,朕的商船走得不顺心,收费太贵。”
“朕宣布,这三处海峡,自即日起,列为‘国际自由航行区’,由大夏海军负责‘安全托管’。谁赞成,谁反对?”
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。
这是要直接掐住全球的咽喉!
史密斯脸色惨白:“陛下,这……这是对北约国主权的侵犯!”
“哦?是吗?”王昊看向德普士那边,“冯元帅,你觉得呢?”
冯·施泰因若眼中闪过狂喜。这些海峡都是北约国的命脉,要是被大夏托管,那同盟国的潜艇岂不是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出了?
“陛下英明!!”冯元帅大吼道,“这些要道本就是人类共同财产,岂能被盎格鲁撒克逊人独占!同盟国全力支持大夏的正义之举!”
“你……”史密斯气得浑身发抖,“这是宣战!这是变相的结盟!”
王昊摊了摊手,一脸无辜:“朕只是想收点过路费,怎么就结盟了?不过既然史密斯先生不愿意……那恭王?”
“臣在!”
“看来新大陆联邦对咱们的‘自由贸易’有意见。通知‘开拓公司’的保安队……哦不,舰队,去巴拿马附近搞一次‘防海盗演习’。”
“遵旨!”吴王兴奋得满脸通红。
“等等!!”史密斯尖叫道。他知道,一旦大夏舰队真的开过去,那就不是演习了。
大殿内的局势瞬间逆转。王昊仅仅用一个“托管海峡”的借口,就彻底打破了脆弱的和平假象。
同盟国看到了大夏打压北约国的意图,瞬间觉得腰杆硬了;北约国看到了大夏的威胁,明白不把同盟国干掉,自己腹背受敌。
那个被按下的暂停键,正在松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