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岩这个名字,如同一道划破迷雾的闪电,让专案组看到了明确的追击方向。岩温局长立刻部署精干力量,对刀岩展开全方位、立体化的秘密调查。
调查结果很快汇总过来:
刀岩,35岁,缅北傈僳族出身,会说汉语和部分傈僳方言,有在边境地区打工和做小生意的经历,无固定职业。近一年来行为变得阔绰,购置了二手越野车,经常出入县城的一些娱乐场所,与一些社会闲散人员交往密切。他的临时租住屋位于县城边缘的一个城中村,人员复杂,流动性大。
更重要的是,技术侦查发现,刀岩与那个频繁联系的境外号码,最近一次通话就在昨天夜里,通话时长很短,内容加密,但基站定位显示,接听方那个境外号码,当时的位置就在缅北勐拉地区!
“基本可以确定,这个刀岩就是‘黑刹’集团在秀山州的一个重要棋子,负责物色、诱骗目标,并通过雨林通道将人转运出去。”老陈分析道,“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他了。”
“不能打草惊蛇。”陆野沉吟道,“他现在是我们找到其他失踪者,以及揪出那个‘境外大老板’的关键。我们要放长线,钓大鱼。”
专案组制定了周密的监控计划。便衣民警24小时轮流盯梢刀岩的住所、车辆以及常去的场所,监听他的通讯,掌握他的一举一动。同时,技术部门加紧对那个境外号码进行溯源,试图锁定其使用者的真实身份。
监控发现,刀岩行事非常谨慎,反侦察意识很强。他很少在公开场合谈论敏感话题,出行路线也经常变换。但他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警方盯上,依然在暗中活动。
第二天下午,监控小组发现刀岩接了一个电话后,显得有些焦躁,随后开车去了县城的一家小茶馆,与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、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短暂会面。两人交谈了不到五分钟,男子便匆匆离开,消失在人流中。
“那个男人很可疑!查他!”陆野下令。
然而,县城监控条件有限,那个男子又刻意躲避摄像头,追踪一时陷入了困境。
就在大家有些沮丧时,周婷那边通过对村民和失踪者家属的后续走访,结合医疗队反馈的信息,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。有村民反映,近段时间,除了刀岩,似乎还有另一个外地人也在打听村里姑娘的情况,那人自称是省城来的“民族文化研究员”,但问的问题却有些奇怪,更关注姑娘们的家庭状况、是否想出去打工等等。
“民族文化研究员?”陆野敏锐地感觉到,这很可能又是“黑刹”集团的另一层伪装!他们可能有多套身份,多路人马,在不同的层面物色目标。
这个发现让案情更加复杂。对手比想象的更狡猾,组织可能更严密。
晚上,陆野抽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。儿子小野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他,今天幼儿园跑步比赛得了第一名。
“爸爸,我跑得可快了!像警察抓坏人一样快!”小野自豪地说。
陆野笑着鼓励他:“真棒!以后也当警察,跑得更快,抓更多的坏人。”
“嗯!”小野用力地答应着。
妻子接过电话,语气却有些担忧:“今天看新闻,说西南边境那边好像不太平,你们那边没事吧?”
陆野心里一紧,知道可能是边境布控和搜山的动静引起了一些媒体的注意。他连忙安抚道:“没事,就是例行演习。我们很安全,别担心。”
他不想让家人知道这里真实的风险。挂断电话后,他走到院子里,点燃了一支烟。夜色中的雨林依旧沉默,但他知道,这沉默之下,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。刀岩,那个神秘的文化研究员,境外的老板……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,但网中的鱼儿,也异常警觉和危险。
他必须更有耐心,更谨慎。任何一点疏忽,都可能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,甚至危及到尚未被找到的失踪者的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