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铃雪用恐惧的目光看着容青凌。
脸色极度恐惧，很明显已经懂了。
容青凌嘴角的笑容微微勾起来：“看来你已经懂了。”
懂了？
懂什么？
谭铃雪立刻张开嘴，想要质问。
但是一双铁臂似的手就这么从身后传来，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，像是铁箍一样，让她连呼吸都万分困难。
容青凌目光冰冷。
下属捂着谭铃雪的嘴，等他的反应。
就这么发落了谭铃雪吗？
容青凌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椅子。
他轻声道：“你也给了她不少气受。”
这个她是谁，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。
吉祥悄悄地抬头，小心地看了一眼容青凌。
不怪她如此，因着容青凌实在是和平常的模样完全不同。
容青凌平日里可完全不是这幅模样，这人对宁锦，简直比全天下最垃圾的男人还要垃圾。
宁锦受了一大堆气，吉祥看着都替她委屈。
而且，容青凌似乎性格阴晴不定。
过往可是对谭铃雪无比宠溺，怎么今儿个就变成了这样？
吉祥心下有有点不安，只能见招拆招。
“那就先把人给收押起来，等到夫人醒了，如果夫人愿意怜悯你，饶你一命，那你就滚出府邸，去你的春风楼。”
“如果夫人恨你，那你就把命留下。”
淡淡的两句，一句比一句狠毒。
甚至对于谭铃雪而言，都不知道哪个更好一点。
因着春风楼这地方，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东西。
春风楼是最下贱的女人才会沦落的风尘之地。
甚至不如青楼。
谭铃雪想笑，嘴角牵扯了一下，但没有用，她连喘气都困难。
原来她不仅可怜，更是可悲。
容青凌不仅不爱她，甚至是厌恶她，恨她。
不，不是，是他一直把她当做彻彻底底的棋子。
只是用来让宁锦和他之间的感情能够更加增色而已。
谭铃雪的眼睛里面冒出来了一点微微的笑意。
“带下去。”
容青凌命令一下，背后那双铁箍似的手，就松开了谭铃雪。
他拉起来了谭铃雪的胳膊：“起来！”
谭铃雪怒斥道：“松开我！容青凌，难道你连听我一句话也不愿意吗？我好歹也跟了你这么久！我哥哥，好歹是为你死的。”
容青凌淡淡地垂着眼皮，忽然抬手，挥了挥。
谭铃雪受到的牵制终于松开了。
只见到她整理了一下衣襟，似乎还是过往那个无忧无虑，对自己的外貌十分在意的小姑娘似的。
她微微一笑，而后道：“容青凌，你这个畜生，我诅咒你，你这辈子，想要的都得不到，已经拥有的，都会失去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她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！
血流如注，因着那一撞带着必死的决心，所以那一声沉闷的撞击，带起了微微的震动声，就连吉祥的心跳也为着猛烈地一震。
她微微瞪大了眼睛，怎么也没想到，和自家夫人这样纠缠着的坏女人，结局竟然是这样。
但是让她更加骇然的还在后面。
因为很快，容青凌就起了身。
他慢慢地走到了谭铃雪的身后。
一把将她掐着脖子拎起来。
“只有话本上面才会写，一个人撞柱子，会马上死。”
容青凌慢条斯理地道：“正如也只有最愚蠢的风月小说里会写，一个女人靠着博柔弱，就能骗到她的丈夫。”
“谭铃雪，你欺负宁锦我一直都知道。”
谭铃雪的胸脯微微地起伏着喘气。
她慢慢地睁开眼睛，血流了一脸，在她的视线里，容青凌的脸已经完全和血融合在一起了。
真是奇怪，自己以前那么迷恋的脸，此刻竟然觉得无比恐惧。
就好像这是一张面目可憎的魔鬼的脸庞。
“愚蠢的假装相信你，是因为觉得你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用处，所以留下了你。”
“但是她信了，你也信了。”
“啧，你这种蠢女人，对我的诅咒，你以为会生效？”
“啊？！你以为会生效？！”
一直带着微微笑意的容青凌，忽而五官整个都变了。
无比暴戾可怖。
他拎着谭铃雪的头发，一下下往柱子上撞。
“不是想死吗？！我成全你！”
“告诉你，撞一下是不会死的！”
谭铃雪发出恐惧的惨叫。
“啊！！！”
疼痛让她的身体迸发出挣扎，但是很快，那挣扎就变得微弱了下去。
吉祥的眼睛微微瞪大。
她下意识地去看旁边的阿月面庞。
诡异的是，阿月此刻看着那场景，脸上浮现的居然是一种……
欣赏？
痴迷？
总而言之，不像人能有的神情。
吉祥什么血腥场景都见过，这画面对她而言的冲击，更是因为窝囊愚蠢样子的容青凌，此刻表里不一的巨大性。
虽然都说摄政王阴晴不定，暴戾古怪，但是吉祥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沉墟。
顾沉墟的阴晴不定，是可控的。
而容青凌，是不可控的。
吉祥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点同情。
对宁锦的。
喜欢上宁锦的竟然都是这样的神经病，那她的路难怪那么难走。
她甚至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算计谭铃雪，想要掌控容家，想要自己活的更体面一些。
如果容青凌当真不爱她，那她绝无可能。
这权力是属于安业侯容青凌的。
吉祥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。
如果，如果宁锦看见这一幕的容青凌，绝对会马上逃走。
可是她没有逃走的能力，只能求助顾沉墟。
但顾沉墟已经对宁锦动手过了。
前是狼后有虎。
全都是打着爱的名义在伤害宁锦。
怎么办？
吉祥的心下十分焦虑。
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。
“砰。”
是容青凌将死狗一般的谭铃雪扔在了地上。
看着已经没了气息。
容青凌轻声道：“直接扔到乱葬岗去，用不着麻烦了。”
吉祥轻轻地打了个寒颤，果然已经死了。
“是。”
下属直接将谭铃雪给拖了下去。
一条长长的血线在地面上蜿蜒。
吉祥看见了谭铃雪的脸。
别说看不出来这是谭铃雪。
这已经面目模糊到分辨不出来是个人了。
容青凌的下手，要比寻常酷吏还要狠毒。
那甚至是个和他同船共枕过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