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清军终于达到城墙时,原本的上万人,剩下的兵士已是十不存一。
后方的皇太极看得眼皮突突直跳,清军从来还没有受过如此大的打击,还没有接近敌人的身,却已死伤惨重,他也终于发挥出满人的狠戾,一挥手,身后又是1万余骑骑兵紧跟而上,奔向城门。
在经历过兴国军的火炮和火铳打击之后,骑兵终于跟上上一批的楯车,到达城墙。
“手榴弹,放!”
只听城墙上,军官一声令下,数不尽的手榴弹,像暴雨一样从天而降。
手榴弹在人群和马群中爆炸开来,一扫一大片,数不尽的清军就像稻草一样被割倒。
这时,曹变蛟在城墙上,不慌不忙,再次吩咐道:“开瓮城。”
本溪城建有独特的瓮城结构。
就在清军即将搭设云梯时,惊喜地发现主城门突然打开。
清军一愣,随即狂喜——难道守军要投降?
但冲进城门才发现,里面还有一道城墙。
而就在这瓮城之中,十辆奇特的战车缓缓驶出。
这些战车形如房屋,外包铁皮,两侧开有射击孔。
车顶设有小炮,车底装有轮子,可由人力推动。
正是赵子龙根据新设计出来的这个时代的“装甲车”。
“开火!”
战车中传来命令。
刹那间,火铳齐鸣,炮声震耳。
瓮城内的清军无处可躲,成片倒下。
想要后退,城门却已关闭。
这已经是一场完完全全的屠杀。
半个时辰后,瓮城内数千挤进来的清军,再无一人站立。
战车缓缓退回,城门再次紧闭。
清军本阵,皇太极透过千里镜看到这一幕,脸色铁青。
“这是什么战法?”
多尔衮难以置信,这种战法真是闻所未闻,彻底打破他的认知。
范文程沉吟道:“似是仿古之偏厢车,但加以改良,更利火器施展。大汗,此城火器犀利,强攻恐伤亡惨重。”
“那就困死他们!”
豪格怒道,“断其粮道,看他们能守几时!”
皇太极沉默良久,缓缓道:“传令,收兵。深沟高垒,围而不攻。”
数轮攻击,清军损失殆尽,他不得不如此。
“父汗!”
豪格急道。
“你没看到吗?”
皇太极指着本溪城,“城中火炮射程远超我军,战车可攻可守,更兼城墙坚固。强攻,正中其下怀。”
他转身回帐:“赵子龙既能从陆地、海上补给,围城未必有效。但人总要吃饭,粮草总要运输。传令各路军队,封锁各地。再派细作入城,朕就不信,这铁桶真的滴水不漏。”
围城进入第十天。
本溪城内粮草依旧充足,但气氛开始微妙。
清军虽不攻城,但日夜骚扰,让守军也是疲惫不堪。
更糟糕的是,城中开始流传谣言:朝廷已与清军议和,要将辽东割让,兴国军已成弃子。
“将军,昨夜又抓了三个散播谣言者。”
副官面色凝重,“都是本地百姓,说是有陌生人给钱让说的。”
曹变蛟站在城楼,望着城外连绵的清军营垒:“皇太极这是攻心为上。传令,开仓放粮,让百姓亲眼看到我们粮草充足。再张榜安民:凡举报清军细作者,赏银十两。”
“另外,”
他压低声音,“是时候用那个内应了。”
当夜,大牢。
王二被带到一名面目陌生的兴国军将军面前,对方面容隐在面罩中,看不清楚。
“想活命吗?”
对方直接开门见山。
王二冷笑:“要杀便杀,何必多言。”
“我不杀你,还放你走。”
对方的话让王二一愣,“不仅如此,我还给你一份‘城防图’。”
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:“拿去给皇太极。告诉他,三日后子时,西门守将会开城献降。”
王二怀疑地看着他,一脸不信:“你…...你想诈降?”
“你不需要知道。”
曹变蛟淡淡道,“你只需要选择:要么现在死,要么赌一把。赌赢了,你在皇太极那里是大功臣;赌输了,也不过是死。”
王二挣扎片刻,咬牙道:“我干!”
二月二十,深夜。
清军大营悄然出动一万精兵,由多尔衮亲自率领,潜至本溪西门。
按照王二传回的消息,子时三刻,此城门会打开。
皇太极他们肯定怀疑这是对方的计策,但是苦于一直打不开局面,又侥幸地觉得这未尝不会是个机会,于是就来撞下大运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子时三刻,城门果然缓缓开启。
多尔衮细观城内,见很是安静,迟疑了一阵,觉得可以赌一下。
于是大手一挥,一千骑兵率先涌入。
但冲进城门才发现,里面又是瓮城!
而这一次,瓮城墙上突然间火光大亮,一下子就站满了火铳手。
“tm的,又中计了!”
多尔衮急令后退,但城门已轰然关闭。
所有城头火把齐明,曹变蛟出现在垛口后:“多尔衮,等你多时了。”
话音未落,火炮齐发,火铳齐发。
城墙下、瓮城内的清军都成了活靶子。
更可怕的是,城头扔下无数手榴弹,落地即爆,铁片横飞。
屠杀持续了半个时辰。
当城门再次打开时,瓮城内的清军已经全部被歼。
城外的多尔衮带着不足三千残兵逃出,兴国军在后面,火炮、火铳齐鸣,追着对方的屁股打。
多尔衮本人也身中三枪,若不是亲兵拼死护卫,早已命丧城下。
此战,清军竟是折损七千以上精锐。
消息传回大营,皇太极震怒,却又无可奈何。
这不是旗下兵将作战不力,完全是兴国军的武器太过犀利,战法太过奇葩。
多尔衮从昏迷中醒来时,首先闻到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和硫磺味。
他挣扎着想要坐起,左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。
低头看去,弹丸已被拔出,伤口用烧红的烙铁烫过——这是女真人处理重伤的土法,能止血防溃,但却痛苦非常。
“贝勒爷醒了!”
亲兵巴图鲁惊喜地喊道。
帐篷帘子被掀开,皇太极大步走入。
这位后金大汗的脸色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阴晴不定。
“十五弟,感觉如何?”
皇太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多尔衮咬着牙:“臣弟无能,中了南蛮奸计…...”
“折损多少?”
“镶白旗…...镶白旗精兵七千余人。”
多尔衮每说一个字,心都在滴血。
镶白旗是他的根本,这一仗折损了一大半的精锐。
皇太极沉默片刻,突然问:“那个内应王二呢?”
“乱军中…...被乱箭射死了。”
“死得好。”
皇太极冷冷道,“连真假情报都分不清,留之何用。”
他走到帐篷口,望着远处本溪城头隐约的火光。
二月的辽东,夜晚本该凉爽,但此刻空气中却弥漫着焦糊和死亡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