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光斩落的刹那,玄尘子横剑格挡,苍冥剑自下而上猛然撩起。黑气如潮翻涌,硬生生将幽冥剑震开。两剑相撞,刺耳的金铁声撕裂空气,火花四溅,像星雨洒落在残破的广场上。
夜澜被反震之力逼退半步,右臂发麻,虎口崩裂,鲜血顺着剑柄滑下。他没有停顿,立刻踏前一步,双生灵脉全力运转,冰霜瞬间覆盖剑身,雷光沿着刃口螺旋缠绕。下一瞬,他挥剑疾斩,剑锋划出一道寒芒直取玄尘子咽喉。
玄尘子冷笑,左手按在左肩伤口,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苍冥剑脊。黑气骤然暴涨,剑身浮现八道模糊人影,扭曲晃动,似有低语从剑中传出。他举剑迎击,黑气化作盾墙,又在接触瞬间转为利刃,直刺夜澜胸口。
夜澜侧身闪避,剑锋擦着肋骨划过,在衣袍上撕开一道裂口。他借势旋身,反手一记斜撩,剑尖直逼苍冥剑薄弱节点。玄尘子手腕一沉,剑身微偏,挡住要害,但肩头旧伤再裂,血流不止。
两人不再言语,双剑再次交击。这一次,不再是单次碰撞,而是连续不断的快攻对拼。夜澜每一剑都精准切入对方防御间隙,剑走险锋,不留余地。玄尘子则稳守中宫,借地脉之力不断补给灵能,黑气层层叠叠,时而化盾,时而化刃,攻势绵延不绝。
每一次剑锋相撞,整片广场地面龟裂延伸,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至大殿台阶。空中气浪翻滚,远处残垣断壁被余波震得粉碎,碎石飞溅,烟尘弥漫。风卷着血腥味在战场中央盘旋,却吹不散两人之间越来越浓的杀意。
夜澜面具上的裂痕加深,右脸渗出的血丝顺着下巴滴落。他的呼吸开始紊乱,经脉仍有滞涩感,幻天塔第一层的时间流速差虽在持续提纯灵力,但恢复速度远跟不上消耗。他知道,不能再拖。
他猛然提速,连出三剑,剑影交错,封死玄尘子左右退路。最后一剑直刺眉心,速度快到留下残影。玄尘子被迫后仰,剑锋擦着他鼻尖掠过,在道袍领口划开一道口子。他顺势翻身,落地时一脚踩碎青砖,手中苍冥剑横扫而出,黑气凝聚成半月形刃气,直逼夜澜腰腹。
夜澜收剑回防,幽冥剑横于胸前,冰雷之力交织成屏障。刃气撞上屏障,轰然炸开,冲击波将他掀退数步,鞋底在地面划出两道深痕。他稳住身形,立即反扑,剑尖点地借力腾空,自上而下劈出一记重斩。
玄尘子举剑硬接,双剑相抵,力量对冲激起一圈环形气浪,四周碎石尽数掀飞。两人同时闷哼,手臂剧烈颤抖,谁也不肯后退半步。
“你撑不了多久。”玄尘子咬牙开口,瞳孔中的同心圆高速旋转,“你的经脉还没恢复,强行催动双生灵脉,只会加速崩断。”
夜澜没说话,只是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。他知道对方说得没错,但他不能退。一旦露出破绽,对方就会重新掌控地脉,召唤更深层的混沌之力。到那时,不只是他,整个玄尘宗都会沦为祭品。
他缓缓抬起左手,按在右胸。那里有一道旧伤,是前世被至亲捅穿丹田留下的。此刻伤口隐隐发烫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。他没有理会,只将残余灵力全部压入幽冥剑。
剑身嗡鸣,冰霜与雷光再度交融,形成螺旋状剑罡。他双脚猛然发力,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出,剑锋由上而下劈斩,角度刁钻,直取苍冥剑与地脉连接处。
玄尘子察觉意图,立刻变招,苍冥剑斜挑,黑气化作锁链缠向夜澜手腕。夜澜不避不让,任由黑气缠上手臂,皮肤瞬间泛起焦黑。他咬牙强撑,剑势不减,硬生生将幽冥剑压下。
“铛——!”
双剑再次交击,火星四射。夜澜的剑尖终于触碰到苍冥剑与地脉交汇的节点。那一瞬,他感觉到一股极寒之力顺着剑身传来,几乎冻结他的经脉。但他没有松手,反而加大灵力输出。
玄尘子脸色微变,左脸血管剧烈蠕动,黑气疯狂涌动试图挣脱。可夜澜的剑就像钉子一样卡在关键位置,让他无法完成后续施法。
“你以为……靠这点小聪明就能赢我?”玄尘子声音沙哑,眼中闪过一丝暴怒。他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在苍冥剑上。黑气瞬间沸腾,八道人影齐声嘶吼,力量暴涨数倍。
夜澜被这股力量震得后退三步,右臂剧痛,整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。幽冥剑脱手飞出,插入地面,剑身微微颤动。
玄尘子一步步逼近,苍冥剑指向夜澜胸口。黑气缭绕,杀意锁定。
夜澜单膝跪地,左手撑住地面,喘息粗重。他抬头看向对方,眼神依旧冰冷。
“你输了。”玄尘子说。
夜澜没动,只是右手缓缓抬起,指尖轻轻抚过唇角渗出的血迹。
然后,他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