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
小灵通的铃声在深夜十点突然炸响，张嘉豪刚核对完学生公寓的钢筋验收清单，屏幕上跳动的 “刘峰” 二字让他心头一动。按下接听键，听筒里传来刘峰亢奋的喊声，混着网吧里此起彼伏的敲击键盘声：“嘉豪！火了！彻底火了！”
“慢慢说，什么事这么急？” 张嘉豪走到院子里，月光洒在刚浇筑好的水泥地面上，泛着清冷的光。
“那个全国选秀节目你知道吧？《超级女声》！现在网吧里全是投票的，好多人问咱们本地生活网能不能加投票功能，这可是送上门的流量肥肉！” 刘峰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，“我刚在拨号上网查了，邻市已经有网站在试水，咱们再不动手就晚了！”
张嘉豪瞳孔骤缩。他当然记得 2004 年这场全民选秀热潮，后世无数互联网平台靠投票功能赚得盆满钵满，这正是扩大网站版图的黄金窗口期。“我马上开会，你先在网站首页加个公告，就说投票功能即将上线，让用户留个盼头！”
挂掉电话，张嘉豪连夜召集李伟、王虎和 JY 小组核心成员。临时会议室设在印刷厂的打包间，昏黄的台灯下，几张木桌拼在一起，墙上贴着学生公寓的施工草图。“现在有个紧急任务，做一个选秀投票工具，抢占流量风口。” 张嘉豪将一张手写的功能清单拍在桌上，“用户能给选手投票、查票数，咱们靠短信分成和广告赚钱。”
赵晓雅捧着笔记本飞快记录，陈雪皱眉道：“可是我们没人懂网站编程啊，之前的租房板块都是找别人做的简易模板。”
“这就是关键问题。” 张嘉豪早有准备，“我联系了 downtown 的星光网吧，老板认识几个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，说不定能找到兼职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张嘉豪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，后座载着王虎，往市立大学赶。2004 年的大学校园还没有共享单车，自行车是最主要的通勤工具，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停满了各式旧车。两人顺着打听找到计算机系教学楼，恰逢下课铃响，穿着运动服、背着帆布包的学生们涌了出来。
“张哥，咱们直接找学生问？” 王虎攥着口袋里的手写协议，有些紧张。
张嘉豪点点头，拦住两个戴眼镜的男生：“同学你好，我们想找计算机系的，有没有擅长网站开发的？有兼职报酬。”
其中一个个头瘦高的男生眼睛一亮：“我叫周明，他是我室友陈浩，我们都做过简单的网站。你们要做什么功能？”
在教学楼旁的长椅上，张嘉豪铺开纸质盈利分配方案，用钢笔指着条款：“月付 2000 元基本工资，投票功能盈利后分你们 10%，期限暂定 3 个月。10 天内必须上线核心功能，能做到吗？”
2000 元的兼职薪资在 2004 年对学生来说极具诱惑力，相当于普通兼职的两倍。周明和陈浩对视一眼，立刻答应：“我们正好在做课程设计，有现成的代码框架，改一改就能用！”
当天下午，四人在星光网吧签订手写兼职协议。网吧里烟雾缭绕，十几台老式 cRt 显示器闪烁着光芒，拨号上网的 “滋滋” 声此起彼伏。周明熟练地打开 doS 系统，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：“服务器得用独立的，本地机房我问过，每月租金 5000 元，配置足够支撑万人同时投票。”
张嘉豪正看着李伟复印投票指南宣传单，闻言动作一顿：“5000 元？” 他刚把大部分资金投入公寓建设和印刷厂设备升级，手头可流动的现金只剩 3 万，这突如其来的开支让他始料未及。
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张嘉豪当机立断：“协议先签，服务器的事我来解决。你们先开发程序，我明天带设备清单过来。”
与此同时，印刷厂的铅印机正在连夜赶印宣传单。张嘉豪设计的版面简洁明了，用粗体字突出 “免费投票，支持偶像”，下方印着网站域名和小灵通号码，背面附上投票流程说明。JY 小组成员分成三组，陈雪带两人去周边超市张贴，赵晓雅负责校园分发，李伟和王虎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各个网吧，将宣传单塞进每台电脑的显示器旁。
“老板，帮个忙，把这个贴在门口呗？” 李伟递给网吧老板一包烟，“以后你这儿的顾客投票，我们给你分 1% 的收益。” 老板看着宣传单上的热门选手照片，立刻笑着答应：“没问题！现在年轻人就迷这个，保准能多来不少人！”
不到三天，宣传单已经覆盖了本市及邻市的 12 家网吧、8 家超市和 3 所中学。每天都有用户拨打小灵通咨询投票时间，网站的日访问量从原来的几千人次暴涨到两万多，拨号上网的用户甚至要排队等待连接。
周明和陈浩的开发进度也超出预期。第五天，他们已经完成了投票页面的初步设计，用户可以通过输入手机号获取验证码，每条短信收费 1 元，投票结果实时更新。张嘉豪在网吧测试时，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票数，仿佛看到了源源不断的现金流。
“太牛了！这功能一上线，咱们网站肯定能火遍周边三城！” 王虎凑在旁边，兴奋地搓着手。
张嘉豪点点头，正想安排下一步推广，周明突然转过椅子，脸上带着难色：“张哥，服务器的事得抓紧了，程序测试需要真实环境，再过五天就到选手晋级赛，咱们必须赶在之前上线。”
陈浩补充道：“本地机房那边催了好几次，说要先付一个月租金才能开通，5000 元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张嘉豪的笑容僵在脸上。他掏出计算器飞快核算：公寓施工还需支付工程款 8 万，印刷厂新设备尾款 3 万，加上之前凑齐的 50 万土地款，所有资金都已精准分配，现在突然多出来的 5000 元服务器租金，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窗外的夕阳透过网吧的玻璃窗照进来，在键盘上投下长长的阴影。张嘉豪看着屏幕上即将成型的投票工具，又看了看手中厚厚的纸质盈利分配方案，眉头紧紧皱起。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风口，但眼下的资金缺口，该如何解决？
周明见他沉默，试探着问：“要不要找投资人追加投资？或者先推迟上线？”
“不行！” 张嘉豪立刻否决，“风口不等人，推迟一天就可能被竞争对手抢占先机。” 他站起身，将协议放进帆布包，“服务器的事我来想办法，你们继续完善程序，务必保证按时上线。”
走出网吧，拨号上网的滋滋声还在耳边回响。张嘉豪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傍晚的街道上，看着路边张贴的选秀海报，心里盘算着所有可能的解决方案：向舅舅借钱？印刷厂刚接了大订单，资金也很紧张；找之前的个体户投资者？来回折腾至少要三天，根本赶不上进度；难道要放弃这个到手的流量肥肉？
就在这时，小灵通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上显示着 “刘峰” 的名字。张嘉豪心中一动，接通电话的瞬间，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—— 刘峰之前好像提过，他有个闲置的服务器，是用来做游戏私服用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