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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周的话音刚落，网吧里的拨号上网声仿佛都变得刺耳起来。张嘉豪捏着那张写满技术需求的稿纸，指腹摩挲着 “1 元 \/ 条” 的字迹，眉头紧锁。电信机房的报价像块巨石压在心头 —— 投票工具刚有雏形，若短信成本居高不下，前期投入的服务器置换费、技术兼职费都将打水漂。
“不能被卡在最后一步。” 张嘉豪猛地站起身，帆布书包拍打在椅背上发出闷响，“李伟、王虎跟我走，去移动营业厅。” 他抓起桌上的小灵通，屏幕上还残留着刘峰发来的服务器调试成功短信，“剩下的人继续完善投票页面，尤其是选手编号和投票指令，必须简单好记。”
2004 年的本地移动营业厅还带着计划经济时代的痕迹：斑驳的绿色柜台后，工作人员戴着老花镜核对纸质单据，墙上挂着 “动感地带” 的宣传海报，角落的算盘与老式打印机交替发出声响。张嘉豪说明来意后，负责业务的张主任推了推眼镜，从铁皮柜里翻出厚厚的价目表：“短信接口不是随便能开的，电视台合作都要 1 元 \/ 条，你们一个本地网站，最多给 9 折。”
“张主任，我们不一样。” 张嘉豪从书包里掏出三张纸，逐一铺在柜台上，“这是网站 3 城联动的用户统计，目前注册量已经破万；这是投票活动方案，绑定的是全国热门选秀，预计每月保底 1 万条发送量；这是我们的盈利测算，只要价格降到 0.3 元 \/ 条，未来半年能给移动带来至少 5 万条业务量。” 他手指重重敲在保底协议上，“而且我们可以签手写合同，提前预缴 3000 元押金。”
张主任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年，又翻看了那张手写的用户统计册 —— 密密麻麻的钢笔字记录着各乡镇的注册用户，甚至标注了小灵通尾号段。他沉默半晌，从抽屉里拿出印着移动标志的信纸：“0.3 元可以，但必须签一年协议，每月保底 1 万条，少一条按 1 万条结算。”
张嘉豪立刻应下，接过主任递来的钢笔。笔尖划过信纸，“本地生活网短信接口合作协议” 几个大字力透纸背，条款里明确写着 “每条短信收费 0.3 元，按月结算，移动提供专用端口号”。签字的瞬间，张嘉豪嘴角扬起笑意 —— 从 1 元到 0.3 元，直接节省 70% 成本，这比拿下地块时的溢价控制更让他振奋。
回到网吧时，赵晓雅正带领 JY 小组成员裁剪宣传单。淡黄色的稿纸被裁成巴掌大小，上面用马克笔手写着投票规则：“发送选手编号至 xxxx，每条仅收 0.3 元！每日限投 3 票，分享网站给 3 位好友，额外解锁 2 票特权！” 陈雪蹲在地上，用胶水将宣传单粘贴在硬纸板上，准备拿去网吧、校园张贴。
“规则改得好。” 张嘉豪拿起一张宣传单，指着 “分享解锁” 条款，“这样既能控制单用户投票量，又能鼓励病毒式传播。” 他转头对李伟说，“你带两个人去周边 5 家网吧，跟老板谈合作 —— 每带来 100 个投票用户，给他们印 50 张免费上网券，用印刷厂的资源换推广位。”
王虎举着一摞宣传单，憨厚的脸上满是干劲：“那我去供销社和学校门口？正好能顺便看看建材价格。”
“记住，重点推‘低成本投票’和‘额外票数’。” 张嘉豪叮嘱道，“学生群体对价格敏感，0.3 元比电信 1 元便宜太多，再加上分享福利，肯定能传开。”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沓 10 元纸币，“每人每天补贴 10 元，中午在外面吃，务必在 3 天内把宣传单贴遍 3 城的人流密集区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一场全民投票推广战悄然打响。
李伟带着两名 JY 小组成员骑着自行车，车筐里装满宣传单和胶水。网吧老板们看着免费上网券的诱惑，纷纷同意将宣传单贴在电脑旁的墙上，有的甚至主动帮着吆喝：“投票支持你喜欢的选手，才 3 毛钱一条，分享还能多投！” 拨号上网的电脑屏幕上，本地生活网的投票页面被设为首页，红色的投票按钮格外醒目。
校园里，陈雪和赵晓雅带领女生们在宣传栏、食堂门口分发宣传单。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围拢过来，有人当场掏出小灵通尝试发送短信，收到投票成功的回执后，立刻兴奋地拉着同学一起参与。“我给 3 号选手投了 3 票，你们快帮我转发，我还想多投 2 票！” 这样的呼喊在课间操时此起彼伏。
张嘉豪则坐镇网吧，实时统计用户增长。他用方格纸制作了纸质统计册，每小时记录一次投票用户数：第一天结束时，数字停留在 8632；第二天下午突破 1.5 万；到了第三天傍晚，当最后一张宣传单被贴在邻市供销社的公告栏上时，统计册上的数字赫然变成了 。
“两万一千四百七十八个用户！” 王虎冲进网吧，满头大汗却满脸通红，“供销社老板说，周边乡镇的个体户都在聊咱们的投票活动，还有人专门打小灵通来问怎么参与！”
赵晓雅递过来一张移动缴费单，上面打印着 3 天的短信发送量：“已经发送
条，按 0.3 元 \/ 条计算，成本才 3804 元，而我们的分成能拿 60%，这还没算未来的增长！” 她手里的宣传单已经所剩无几，手指上还沾着未干的胶水。
张嘉豪看着统计册上不断被圈改的数字，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。从域名创收到房地产拿地，再到如今的互联网流量爆发，每一步都踩在了时代的风口上。更让他欣慰的是 JY 小组的成长 —— 赵晓雅学会了统筹推广，陈雪能独当一面带队，李伟和王虎的执行力越来越强，这支少年团队正在成为他商业版图的核心力量。
他掏出小灵通，准备给刘峰报喜，屏幕却突然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：“邻市惠民网已上线投票工具，宣布短信投票全免费，目前已有上千用户流失。”
短信内容像一盆冷水浇下，网吧里的欢笑声瞬间凝固。张嘉豪握着小灵通，指节微微发白。他抬头望向窗外，夕阳将街道染成金色，可远处邻市的方向，仿佛正有一场风暴悄然袭来。免费策略，这是他最担心的竞争手段，而对手显然已经棋先一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