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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三点，张嘉豪刚在学生公寓工地看完梁柱浇筑进度，裤兜里的小灵通就震得发烫。来电显示是技术团队的小周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张哥！大事不好，投票页面卡死了！后台投诉信息刷了一百多条，好多用户说投了票没记录，要退款！”
张嘉豪心里咯噔一下。这几天选秀投票进入白热化，网站日均流量破 5 万，正是变现的关键期。他骑上二八大杠自行车，后座驮着帆布包，一路猛蹬冲向市区电信机房。风把衬衫吹得鼓鼓的，路过供销社时，瞥见橱窗里的老式挂钟指向三点半 —— 离晚高峰投票潮只剩三个小时，要是解决不了卡顿，不仅短信分成泡汤，之前积累的用户信任也会彻底崩塌。
机房在电信大楼三楼，弥漫着机器的热浪和消毒水味。小周和另一名技术生蹲在服务器旁，额头上全是汗，老式 cRt 显示器上满是红色的报错代码。“你看，” 小周指着屏幕，“带宽只有 1m，现在同时在线用户超 8000，数据传不出去，服务器快扛不住了！”
张嘉豪摸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，飞快写下思路：“先联系机房负责人，申请临时加带宽。” 他找到值班的李主任，对方叼着烟，翻着纸质登记册：“临时扩容可以，1m 带宽每周 2000 块，少一分都不行。现在好多网站抢着用带宽，你不订有的是人订。”
2000 块一周，一个月就是 8000，这超出了预算。张嘉豪盯着李主任桌上的杭州电信宽带优惠宣传单（2004 年 1m 包年 680 元），脑子飞速运转：“李主任，我们网站是本地重点民生项目，不仅做投票，还帮供销社、超市做推广。你给个实在价，以后我们服务器长期托管在这，还能帮你们拉新用户。” 他掏出提前准备的手写合作意向书，上面写着 “推荐新客户可获 10% 佣金”。
李主任眯着眼看完，敲了敲算盘：“行，看你小子实在，1500 一周，先付现金，签纸质协议。” 张嘉豪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百元钞，数出 1500 递过去。李主任接过钱，用订书机把协议订好，撕下其中一联递给张嘉豪：“现在给你扩容到 2m，要是还不够，后续加钱再升。”
带宽问题暂时缓解，但投票页面依旧卡顿。张嘉豪盯着服务器指示灯，突然想起前世做网站的经验：“非核心功能全关！把选手资料、照片加载都关掉，只留投票按钮和验证码输入框。” 小周愣了愣：“那用户看不到选手信息，会不会有意见？”“现在保命要紧，先保证投票通道畅通，后续再补回来！”
两人趴在机房的长条桌上，手指在键盘上翻飞。老式键盘敲得噼啪响，每修改一行代码，就刷新页面测试一次。张嘉豪突然瞥见墙角堆着的纸箱，里面是废弃的拨号调制解调器：“把这些旧猫拆了，用它们的缓存模块临时扩容。” 小周眼睛一亮，两人蹲在地上，用螺丝刀拆开设备，把能用的零件拼凑起来，硬生生给服务器加了个临时缓存。
与此同时，JY 小组的紧急行动也在进行。张嘉豪让陈雪和赵晓雅牵头，手写 “卡顿致歉信”：“尊敬的用户，因投票人数激增导致页面卡顿，我们深表歉意。即日起，投票成功的用户可额外获得 1 次抽奖机会，奖品为超市 8 折购物卡！如需咨询，请拨打小灵通：138xxxx5678。”
陈雪带着五个组员，骑着自行车跑遍市区三家网吧，把致歉信贴在电脑旁的墙上。赵晓雅则在网站首页挂出手写公告，用红色马克笔圈出 “额外抽奖” 字样。傍晚六点，晚高峰投票潮如期而至，扩容后的带宽果然顶住了压力，页面加载速度明显加快，但仍有部分用户反映投票失败。
“不能让用户白跑一趟！” 张嘉豪当机立断，“组建手动记录组，用户投票失败的，让他们把手机号、投票选手名通过小灵通发来，我们手动录入系统。” 他掏出厚厚的稿纸，裁成统一大小的投票记录表，上面列着 “手机号、选手编号、投票时间、记录人” 等栏目。
王虎和李伟也赶了过来，加上 JY 小组的成员，十几个人围坐在机房角落的长桌旁。台灯昏黄的光线下，大家分工明确：有人接小灵通电话，有人记录信息，有人用算盘核对票数，有人负责把数据录入服务器。李伟手里的铅笔写得飞快，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数字：“张哥，已经记录了 300 多票，没出现重复的！”
母亲提着保温桶走进机房，带来了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咸菜。“知道你们忙，没炒菜，带了点家里腌的萝卜干。” 她把饭盒分给大家，看到张嘉豪满身灰尘，眼眶有点红，“注意身体，别熬太晚。” 张嘉豪咬了一口馒头，心里暖暖的 —— 前世创业时，他总是一个人扛下所有，如今有家人支持，有团队并肩，再大的困难也不怕。
夜里十点，投票高峰期过去。小周刷新后台数据，兴奋地大喊：“张哥！投诉量清零了！今天投票量达 6 万 +，比昨天还多 1 万！” 大家凑过去看，屏幕上的用户留言全是好评：“虽然有点卡，但客服态度好，还能额外抽奖，支持本地网站！”“手动记录太良心了，必须点赞！”
张嘉豪翻看手写的投票记录表，厚厚的一摞有十几页，上面的字迹工整清晰。他拍了拍小周的肩膀：“今天大家都辛苦了，每人发 200 元奖金。” 王虎挠挠头：“张哥，我们也没做啥，就是记记数据。”“别小看这些数据，” 张嘉豪说，“用户信任才是最宝贵的财富，今天我们保住了口碑，以后赚钱的机会有的是。”
李主任路过，看到机房里热火朝天的场景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：“小伙子，你们团队真能扛。我干这行这么多年，第一次见手动记录投票的，这纸质记录可是重要凭证，以后出了问题都能查。” 他指了指桌上的记录表，“现在国家都提倡纸质投票记录，你们这是走在了前面。”
就在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，张嘉豪的小灵通又响了。这次是刘峰打来的，声音急促：“嘉豪，不好了！本地的‘便民网’刚才发公告，说咱们的投票工具涉嫌违规操作，已经举报到通信管理局了，他们明天就要来调查！”
张嘉豪握着手机，眉头紧锁。机房的灯光照在他脸上，一半亮一半暗。他看着桌上厚厚的手动投票记录表，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 —— 幸好提前做了两手准备，这些纸质凭证，就是最有力的证据。但他心里清楚，一场更大的风暴，已经在路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