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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吧包间里的拨号上网声还在滋滋作响,张嘉豪刚挂掉刘峰的电话,指尖还残留着小灵通机身的塑料凉意。“豪哥,小周他……” 李伟攥着鼠标的手青筋凸起,屏幕上投票工具的后台数据还在跳动,可负责核心模块的小周已经半天没出现了。
王虎把刚买的冰镇汽水重重墩在桌上,玻璃瓶壁的水珠溅到纸质流量统计册上:“肯定是邻市那孙子搞的鬼!上次就偷听咱们调试服务器,现在直接挖人了?”
张嘉豪却伸手翻开抽屉最底层的铁盒,里面躺着一本泛黄的方格笔记本,封面用钢笔写着 “核心代码备份”。他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手写代码,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:“慌什么,我早留了后手。” 前世吃过核心技术流失的亏,这次组建技术团队时,他就要求所有关键代码必须同步手写备份,每一行都标着修改日期和隐形注释。
下午三点的印刷厂办公室,老式吊扇慢悠悠转着。小周推门进来时,白衬衫领口还沾着汗渍,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信纸 —— 那是竞争对手递来的聘用协议,上面用打印机打印着 “月薪 5000 元 + 公司 5% 股份” 的诱人条件。2004 年的计算机兼职市场里,本科毕业生全职转正薪资不过 2500 元,这样的报价足以让任何在校学生心动。
“张哥,对不起。” 小周的声音带着愧疚,“我妈住院要做手术,家里实在急需钱……”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 U 盘,“核心代码我没动,都存在这里了。”
张嘉豪没有接 U 盘,反而把那本手写代码笔记推到他面前。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有力,关键算法旁边用红笔标注着 “小周优化方案”,甚至还有几处被划掉的错误代码,旁边批注着 “此处曾踩坑,需注意边界值”。“这些都是你熬夜调试时,我同步记录的。” 张嘉豪的声音很平静,“你第一次用 J2EE 写投票接口,卡了三天三夜,最后是在网吧吃泡面解决的,还记得吗?”
小周的眼眶突然红了。他想起自己刚接触商业项目时,连服务器托管流程都不懂,是张嘉豪骑着自行车带他跑遍电信机房,拿着纸质协议逐条核对;想起投票工具上线前遭遇带宽危机,两人在机房守到后半夜,就着临时油灯吃母亲送来的馒头。
“邻市给你 5000 月薪,我给你 4000。” 张嘉豪话锋一转,从铁皮柜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,推到小周面前,“这里是 1 万现金,算一次性生活补贴,先给阿姨交手术费。” 信封被撑得鼓鼓囊囊,露出一角红色的百元纸币 ——2004 年的现金交易仍是主流,大额支付很少用转账。
小周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震惊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 张嘉豪又拿出一张手写的意向书,上面用钢笔写着 “技术总监任命协议(毕业生效)”,“等你大学毕业,豪宇科技的技术总监位置给你留着,同时享受公司 8% 的分红。” 他指着协议下方的空白处,“现在签了,这 1 万就是你的,月薪 4000 按月发放,投票工具的盈利分你 5%,比对方的空头股份实在多了。”
旁边的李伟忍不住插话:“小周,豪哥为了留你,把印刷厂上个月的订单回款都抽出来了!” 王虎也点头:“咱们现在网站用户快 10 万了,以后赚钱的机会有的是,跟着豪哥不比给外人打工强?”
小周颤抖着打开信封,厚厚的现金散发出淡淡的油墨味。他想起竞争对手谈判时的傲慢,对方只谈薪资,却连他母亲住院的事都没问过;而张嘉豪不仅记得他的技术短板,更把他的家庭难处放在心上。“张哥……” 他哽咽着,把竞争对手的聘用协议撕得粉碎,“我不走了!我跟你干!”
张嘉豪趁热打铁,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保密协议。协议是手写的,用的是印刷厂的红头信纸,上面明确写着 “核心代码泄露需赔偿 10 万元”,末尾预留了双方签字和按手印的位置。“这不是不信任你,” 张嘉豪解释道,“咱们团队要走得远,规矩必须立好。”2004 年的商业合作中,手写协议加按手印的形式仍具法律效力,尤其是在小地方,这种方式比打印合同更让人安心。
小周毫不犹豫地按下红手印,指尖的朱砂印在白纸上格外醒目。他突然想起什么,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:“张哥,我偷偷记了对方的技术漏洞,他们的投票接口没有做防刷机制,咱们可以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 张嘉豪摆摆手,笑着把协议收好,“咱们靠实力赢,不是耍小聪明。” 他转头对李伟说:“去把印刷厂的胶印机开起来,印 500 份新的投票指南,加上‘技术升级,投票更流畅’的字样。”
傍晚时分,JY 小组成员们都得知了消息。赵晓雅抱着一摞手写的用户反馈表跑进办公室:“豪哥,用户都说投票工具比之前快多了!” 陈雪则递来一张刚写好的宣传海报草稿:“我设计了‘邀请好友投票抽公寓免租金’的活动,咱们趁热打铁?”
办公室里一片热火朝天,老式台灯的光晕洒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。小周坐在电脑前,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,屏幕上的代码滚动不停 —— 他正在给投票工具加新功能,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。张嘉豪看着眼前的团队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:这不仅是商业上的胜利,更是弥补了前世团队分崩离析的遗憾。
突然,王虎的小灵通响了,他接起电话的瞬间,脸色骤变:“什么?他们免费了?还能直接跳转到选手页面?”
张嘉豪心里咯噔一下,接过电话。听筒里传来刘峰焦急的声音:“豪哥,邻市那网站刚发公告,短信投票不收钱,还能直接链到选秀节目官网,咱们的流量已经掉了 30%!”
网吧里的拨号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,新的危机悄然而至。张嘉豪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写协议 —— 这场互联网之战,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