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沉下来的时候,张嘉豪还坐在供销社的茶水间里,指尖摩挲着摊开的本地乡镇纸质地图 —— 泛黄的纸页上,红钢笔圈出的几个偏远乡镇名字,像一颗颗扎在纸上的钉子,也扎在他心里。
刘坤那句 “我背后有人,迟早让你关门” 的威胁还在耳边绕,团队刚稳住商铺租赁和外卖板块的盘子,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与其被动等着刘坤使绊子,不如主动破局。他敲了敲地图上 “望河镇” 的位置,那里有全镇唯一的一所破旧 JY 堂,孩子们挤在漏风的土坯房里上课,是他上辈子就记挂的遗憾,也是这辈子想补上的缺口。
“以公益破局,既能避开刘坤的恶意纠缠,也能攒下实打实的口碑,” 张嘉豪抬头看向围坐的 JY 小组成员,手里的钢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,“咱们做的不是简单的捐钱,是真的要建一所能让孩子安心读书的希望 JY 堂,把名声立在实处,让刘坤的那些脏水没处泼。”
王虎凑过来,粗粝的手指点了点望河镇的标注:“豪哥,这地方我去过,路不好走,建材拉过去都费劲,而且钱从哪来?咱们刚把商铺租金的窟窿补上,手里没多少余粮了。”
“钱的事我来想办法,先把方案定下来。” 张嘉豪低头,笔尖划过纸页,开始手写捐建计划 —— 从选址、建材规格、施工周期,到后期的维护和师资对接,一条条列得清清楚楚,连每个环节的负责人都标注得明明白白。钢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,在茶水间昏黄的灯光里,成了最踏实的节奏。
第二天一早,张嘉豪揣着手写的捐建方案,捏着 bp 机出了门。他先去了县城最大的建材商李老板的门市部,bp 机里提前存好的消息翻了好几遍,措辞改了又改:“李叔,我想为望河镇捐建希望 JY 堂,想跟您谈下建材捐赠的事,算我个人求您,也算是为乡里做件实事。”
李老板是个面冷心热的人,翻着张嘉豪手写的方案,又看了他手机里(老式直板机)存的望河镇 JY 堂照片 —— 像素模糊,却能看清土坯房的裂缝和孩子们冻红的脸。沉默半晌,他啪地合上方案:“小张,你这事儿我认了!钢筋、水泥我捐三成,运费我也包了,就当我给老家的孩子积德。”
张嘉豪心里一热,忙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写捐赠协议,钢笔蘸了墨水,两人当场签字按手印。协议纸是从供销社买的普通稿纸,却被李老板仔细叠好,收进了抽屉:“我信你是真做事的人,别让我失望。”
紧接着,张嘉豪又揣着协议去了望河镇政府,接待他的是镇里的干事,接过手写的捐建方案,又看了建材商的捐赠协议,当场写了一封手写感谢信,红墨水的印章盖在纸页上,印泥的味道混着纸张的墨香,是最朴素的认可。“张老板,我们全镇都谢谢你,只要你这边动工,镇上肯定全力配合,人力物力都能搭把手。”
消息很快通过 bp 机群呼传遍了团队,成员们都铆足了劲,有人主动提出去供销社仓库帮忙整理捐赠物资,有人自告奋勇去望河镇实地复测尺寸。可热闹过后,现实的问题还是摆上了台面 —— 李老板捐了三成建材,剩下的七成需要自己掏钱,加上施工费、运输费,算下来还有 20 万的资金缺口。
张嘉豪坐在网吧的角落里,拨号上网的调制解调器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,他盯着屏幕上空白的文档,想在本地生活网发个募捐公告,可手指悬在键盘上,却迟迟没敲下去。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借着公益圈钱,更不想让团队刚攒下的口碑毁在这事上。
“豪哥,” 王虎拎着一兜子供销社买的馒头和咸菜过来,把纸包往桌上一放,“钱的事别一个人扛,咱们团队凑凑,再问问之前合作的商户,多少能凑点。”
张嘉豪咬了口馒头,看着窗外来往的自行车流,心里清楚,20 万不是小数目,靠团队和商户凑,顶多是杯水车薪。他摸出兜里的 bp 机,屏幕上还留着望河镇干事的消息:“孩子们盼着新 JY 堂呢,张老板多费心。”
指尖划过 bp 机冰凉的屏幕,张嘉豪深吸一口气 —— 路是自己选的,哪怕难,也得走下去。只是这 20 万的缺口,像一道横在眼前的坎,要是填不上,不仅希望 JY 堂建不起来,团队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心气,怕是也要散了。
他把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,拿起钢笔,在捐建方案的最后一页,又添了几行字:“资金缺口 20 万,需在一周内落实,否则项目停工。” 钢笔的墨渍洇在纸页上,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,压得他心口发沉。
而他不知道的是,此刻的刘坤,正坐在茶馆里,听着手下汇报张嘉豪要捐建希望 JY 堂的消息,嘴角勾起一抹阴笑:“想靠公益博名声?我倒要看看,他这 20 万的窟窿,怎么补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