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的路格外沉默。林辰指尖摩挲着那半块玉佩,冰凉的玉面沁着寒意,与记忆里苏婉奶奶总用体温焐热的温润截然不同。阿澈跟在后面,几次想开口问,都被楚梦瑶用眼神按住——她看得出林辰眉间的凝重,那不是解决邪祟后的轻松,而是更深的疑窦。
刚进村子,就见柳清颜站在药铺门口张望,手里攥着个布包,见他们回来,快步迎上来:“怎么样?山里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瞥见林辰手里的玉佩,脸色骤变,“这是……奶奶的玉佩!怎么会在你们手里?”
“在邪祟本体的树洞里找到的,”林辰把玉佩递给她,“阿澈说,村里王婆家有另一半?”
柳清颜接过玉佩,指尖微微颤抖,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,打开一看,里面果然躺着另一半玉佩,拼在一起严丝合缝,只是断裂处的磨损痕迹显示,这并非自然断开,更像是被人硬生生掰裂的。“王婆说,上个月有个穿黑袍的人来换米,帽檐压得很低,看不清脸,只记得他手腕上有块黑色胎记,像团扭曲的蛇。”
“黑袍、蛇形胎记……”楚梦瑶皱眉,调出探测器的残留数据,“山里邪祟的能量残留里,确实有蛇形波动!”
阿澈突然插话:“我想起了!那天在后山砍柴,见过个黑袍人,他蹲在溪边洗手,我看见他手腕上的胎记了,还听见他打电话,说‘老东西的信物拿到了,下一步按计划来’……”
“老东西?”林辰心头一紧,“苏婉奶奶生前最疼你,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人,或者藏过什么东西?”
柳清颜沉吟片刻,忽然想起什么:“奶奶的樟木箱里,有个上了锁的木盒,她说不到危急时刻不能打开。”她转身往屋里跑,很快抱来个雕花木盒,锁是老式铜锁,钥匙早就不见了。
林辰拿出朱砂笔,在锁孔上画了个小符,轻轻一拧,“咔哒”一声锁开了。盒子里没有金银,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封信。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苏婉奶奶和一个陌生男子,两人站在老槐树下,男子手腕上赫然有个蛇形胎记!信上字迹潦草,写着:“若我儿遭难,持玉佩寻‘蛇’,他欠我的,该还了——苏婉。”
“‘蛇’就是那个黑袍人!”楚梦瑶瞬间反应过来,“苏婉奶奶早就认识他,这不是意外,是早有预谋的针对!”
林辰捏紧拳头,指节泛白:“他要找的不是邪祟,是苏婉奶奶留下的东西。那妖藤只是幌子,真正的目标,藏在更深的地方。”
阿澈看着照片上的男子,忽然道:“他长得……有点像镇西头那个修鞋的老张头!上次我去修鞋,看见他挽袖子时,手腕上有胎记!”
几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。柳清颜把玉佩紧紧揣进怀里:“走,去会会这个老张头。”
药铺门口的风铃轻轻晃动,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,却驱不散陡然笼罩下来的阴霾。他们都明白,刚才在山里解决的,不过是个诱饵,真正的网,才刚刚拉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