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方才你们所言,夫人留在御史府,
全因要信守与过世夫君的承诺——这话,是在诓骗大家伙,是吗?”
一位姨娘凝眸发问,语气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疑惑,
却又藏着几分已然笃定的了然,矛盾得很。
“凭他?也配让我守诺?他不过是我用来遮掩些事的最佳由头罢了。
若非如此,我早便离了这御史府。”梁飒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,
一字一句,语气里的嘲讽与轻蔑,几乎要漫出来。
“所以大哥的死与你有关,是吗?”
上官鹤喉结动了动,语气里缠着挥之不去的疑问,
尾音却又透出一丝连自己都未全然承认的确信,抬头看着梁飒。
梁飒侧身,眉眼垂下,扫过上官鹤,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:
“哦?你何意觉得,他的死与我有关呢?”
尾音轻浅扬起,眼角同时向上微挑,带着几分玩味似的审视,
反问的语气里藏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。
“因为……”上官鹤说到此处,话音骤然戛然而止,
像是脑中猛地闪过某个念头,让他下意识攥紧了手,指节微微泛白。
他抬头看着梁飒,神色已然染上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——
眉峰蹙着化不开的纠结,脸颊泛着一丝不自然的难看,
眼神晃了晃又慌忙垂下,满是欲言又止的犹豫。
梁飒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,
语气里淬着刺:“说啊,怎么不说了?
是因为什么?怎么,怕了?怕让在场的人都知道,
你能坐稳御史府的位置,全是靠那个废物的命换来的?
还是怕他们看清,你们上官家打从根里就散发着的肮脏、腐臭,那股子烂到骨子里的恶毒?”
“你个贱人!竟敢还在污蔑我上官家!”上官老爷子猛地抬头,
死死盯着凉飒,眼眸里翻涌着浓烈的不甘;
更有被背叛后想要杀尽负心人的疯狂戾气……
“我污蔑上官家?老爷子这话,倒像是很有气势啊!”
梁飒声音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唏嘘,慢悠悠传遍寂静的庭院,
“可事实是——上官家如今的赫赫荣誉、泼天富贵,都是用‘献妻舍女’换来的?难道不是吗?”
她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,语气添了几分挑明真相的锐利:“哦,对了,今日恰好众人都在。
想来大家心愤恨,为何老爷子唯独对长子尚有几分父情,
对其余儿女却冷漠得如同陌路?就连上官鹤,也从未得过半分暖意,诸位想知道这背后的缘由吗?”
“毒妇!”上官老爷子怒喝道,不等凉飒说完便厉声怒喝道
“给老夫住口!休要在此胡言乱语,挑唆人心!”
梁飒望着上官老爷子气得面红耳赤、唯有怒目圆睁却毫无办法的模样,
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,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:
“老爷子莫要这般气急败坏,我不过是帮大伙儿解开心里的疑团罢了,犯不着动这么大肝火。”
说罢,她缓缓扫视着神色各异的众人,声音清晰而带着引导意味:
“想来在场各位心里都藏着疑问吧——为何老爷子对大家厚此薄彼吧……
对长子着几分天伦之情,对其余子女却弃如敝屣,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呢?”
梁飒目光如刀,直刺向上官老爷子,声音里淬着冰般的嘲讽:“您对长子那般不同,
说到底,不过是那孩子是您亲手造下的孽——
罔顾人伦,强迫自己的亲妹妹苟合,才换来的‘亲儿子’”
凉飒目光狠厉如刃,死死锁着上官老爷子,
话锋陡然一转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字字都带着撕裂真相的残忍与狠戾:
“可其余那些所谓的‘儿女’呢?
不过他为了攀附权贵,用妻妾换来的——孽种!”
“孽种”二字,她一字一顿,带着淬毒般的嘲讽,掷地有声。
话音刚落,庭院里站着的众人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刺中,下意识齐齐后退半步
倒抽冷气的声响此起彼伏,交叠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庭院里不住起伏,满是震惊与赫然
梁飒看着上官老爷子面色惨白、浑身发颤的模样,语气忽然变得慢悠悠的,
带着一种近乎漫不经心的轻缓,却又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,
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细刺:“因为,上官老爷子为了攀附那些权贵,
把自己的妻妾都当成了随意赠送筹码!”
她微微歪头,笑意未达眼底,继续道:“先给她们悄悄下了药,再亲手把她们送到那些权贵的床榻上,
让她们沦为任人摆弄、随意践踏的玩物……你说,说对了吗?上官老爷子?”
话音落时,她语气里的讥讽与贬低毫不掩饰,明明声音不高,却像耳光一样狠狠扇在上官家的体面之上。
庭院里众人的呼吸再次凝滞,看向上官老爷子的目光里,早已充满了愤恨
“你胡说!不可能!”上官鹤的声音陡然炸响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
语气里满是撕心裂肺的不可置信,他死死攥着拳头,反驳道,“我和父亲长得如此之像,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!”
梁飒看着他失态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,慢悠悠开口:“哦,倒是忘了告诉你——你确实是他的亲骨肉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上官鹤瞬间松弛又带着茫然的脸,语气添了几分戏谑,
“只不过,是你后来越长越像他,他才对你多了几分好感罢了。
至于其他的,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,一个都不是他的血脉……”
话音刚落,梁飒话锋一转,看着上官老爷子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讥讽的笑:
“老爷子,机关算尽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
总把旁人当做摆布的棋子,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?”
殊不知,你千算万算,到头来,却也是别人手中的玩物,被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这般机关算尽反被算,真是可笑又愚蠢!”
“最可笑的是,”梁飒拖长了尾音,字字像带着冰碴,狠狠扎向上官老爷子,
“你爱的至死不渝的爱人,生的孩子却是别人的血脉?
殊不知,这从头到尾都是为你编织的一场惊心动魄的谎言!”
梁飒道尽真相,看着上官老爷子面如死灰、摇摇欲坠的模样,语气带着意犹未尽的嘲弄,
往前倾身追问:“上官老爷子,这般被人算计,连心头执念都是谎言——你,恨吗?”
上官老爷子浑身剧颤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