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风遥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几位“贵客”:雄踞辽东的吴三桂,纵横四海的郑芝龙,还有那位号称“翻山鹞”的高杰。好家伙,这三位在历史上可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若论势力地盘,高杰或许比不上另外两位大佬,但他有个独一无二的“成就”——他是明末历史上搅动天下,深刻影响了吴三桂、郑芝龙一生的大boSS李自成,在这世上最恨的人,没有之一。
李自成杀那些王公贵族,更多是政治清算;但对高杰,那是发自肺腑的私人恩怨,恨到骨头缝里都痒痒。李自成可招抚左良玉,能劝降吴三桂,唯独对高杰恨入骨髓。史料记载,每当提及此人,闯王必“目眦尽裂,掷杯于地”。那是绝对的不死不休。
当然,在整个明末历史上,抵抗李自成最“坚决”的,也是高杰!坚决到连锦衣卫骆养性都给李自成开城门了,他也不投降。
究其根源,在于高杰做了一件天下男人都忍不了的事——他把李自成的夫人邢氏给拐跑了。
当吴三桂尚在宁远城头眺望关外烽烟,郑芝龙仍在闽海波涛间拨弄算盘,高杰早已用最粗暴的方式,在明末乱世刻下自己的名字——他竟让“闯王”李自成成了天下最着名的活王八。这“夺妻之恨”,彻底点燃了闯王李自成作为雄性最原始的暴怒——高杰不仅偷走他的女人,更偷走了乱世枭雄最后的尊严。
这里,不是任风遥爱八卦,实在是查阅史料的时候,都提到这个“刑氏”。而高杰也受到这个女人影响最大。
那邢夫人究竟何等绝色?任风遥出于好奇,翻烂史料也勾勒不出这女人的样貌。
正史对此事记载颇为简略:“(邢夫人)氏伟杰貌,与之(高杰)通,恐自成觉,谋归降。”意思是邢氏欣赏高杰的相貌,二人私通,怕被李自成发现,便合谋投降了明朝。
高杰自己则辩解道:“邢有将略,吾得以自助,非贪其色也。”声称自己看中的是邢氏的才干,而非美色。像极了现代“我们只是聊工作”的拙劣托词。
也有资料说,这个邢氏是富贵人家小姐,被抢来给李自成的。这位邢夫人确实冰雪聪明,颇有智谋。《绥寇纪略》:此女掌军资、通文书,曾替李自成管理军资,竟是义军中罕见的全能型管理人才。
看到这里,任风遥都忍不住替李自成郁闷:他的原配韩金儿与衙役通奸被杀,续弦邢氏又与部将私奔——这“闯王”的卧榻,竟比龙椅更难守住!后世的论坛里,甚至有人怀疑李自成是不是“难振雄风”……任风遥吓了一跳,自己是穿越来的,至今还是童子身,不会也不行吧?
高杰和李自成还是陕西米脂的老乡,据说出身农家,身材高大,勇武有力。
他大概在崇祯三年(1630年)左右追随李自成起义,桀骜不驯,勇猛善战。在起义初期,与李自成并肩对抗明军。
崇祯七年(1634年),高杰因李自成的猜忌被调回后方守营,期间与掌管军资的邢氏有了接触机会。不过多久,高杰便带着邢氏投降了明军,与李自成彻底反目。曾经造反的流贼,摇身一变成为剿贼的官军,开启了“专业打老乡”的魔幻生涯。
正是:高杰挟邢夫人投明,身后是李自成燃尽八百里秦川的怒火。
李自成灭明后,1644年南明弘光政权建立,高杰因拥立之功成为南明“江北四镇”之一,获封兴平伯;其具有一定的民族气节,在南明时期,能力主抗清。1645年,在率军北上抗击清军途中,于睢州被叛将许定国设计诱杀。其部下后来在抗清斗争中仍是一支重要力量。
话说回来,高杰在明末乱世中也算一号人物。
清代史学家张廷玉在《明史》精准描摹其特质:“刚悍难驯,恃功不羁”——扬州百姓至今记得,这位“兴平伯”的兵马如何将烟花三月变成人间地狱。
他还与同为四镇的黄得功等同室操戈。但他作战时也确实勇猛无畏,其“翻山鹞”的绰号,形象地说明了他在战场上的骁勇矫健。
在明末这部悲剧里,反复易主、脚踩数条船的人比比皆是,高杰还算不错,只是在大明内部“流通”,没有降清。
清代史学家张廷玉对他在锐意进取之时被杀感到遗憾。
百姓恨其纵兵掳掠,史可法却为他的死“捶胸大哭”。
与刘泽清并称四镇,却比那个献出临清的懦夫多出三分血性。
当代明史学家顾诚认为高杰曾是望风而逃的败将,本应受罚,成为“定策”功臣后骄悍跋扈、挟制朝廷,但最后生出收复失地之心却不幸被杀,使得南明朝廷进军北上的意图破灭。惋惜北伐大计因他之死夭折。
历史对高杰的评价很分裂,有说脾气大、暴躁、弑杀的,有说爱国(忠于大明)的。和江北四镇的其他三位关系都不咋好。
其实,看看所有历史着名人物,哪个人的评价是统一的?不都是分裂的吗?
任风遥查资料查到这儿,得出两条人生经验:
第一,尽量别得罪文人。
第二,万一得罪了,决不能留活口!
——须知笔墨比刀剑更难防!这帮耍笔杆子的,兴致一来,就能拿着笔墨随意涂改历史。天晓得哪个看你不顺眼的小人,会偷偷在野史里怎么糟蹋你!很多所谓的文人,连当事人的面都没见过,全凭个人喜好记录。传到后人手里,历史早已面目全非。
对了,南明时和高杰并称江北四镇的,还有刘泽清这号人物(就是已经被任风遥干掉的那个)。在任风遥看来,但凡跟刘泽清处不来的,人品估计都差不到哪儿去!
正是:在这吃人世道,被文人痛骂未必是恶人,与刘泽清为敌定非真小人。
翻看历史,“翻山鹞”振翅掠过明末的血色天际,枭雄的悍勇与荒唐,尽在一顶绿冠与三尺刀锋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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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任风遥从神思中退出的时候,在府中涵虚馆见到了高杰的使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