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气运？”
慕宁听到姜凤柔说起自己气运的问题，有种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感觉，她身上能和楚沐的特殊性相提并论的，也就只有那在天周山下暴露的逆天气运了。
“气运之说，玄之又玄。但说白了，也就是一方天地对生存与其中生灵的偏爱程度。气运强大，相当于拥有一方世界的祝福，特别是灵源界这样的本源大世界，的确可以让人在八阶之前无往不利，但，万事万物都过犹不及。”
“过犹不及？那慕宁的气运那么强，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吗？”楚沐连忙出声询问。
“受天道所眷者，必受天道所限。知道八阶究竟该如何突破吗？”
楚沐和慕宁二人自然是摇头，姜凤柔也没指望真让他们回答，很快继续开口解释。
“八阶造化境，被尊称为圣者。一念之间可以使法则生灭，不死不灭，不受天地所限，可于混沌虚空中自由行动，得超脱大自在。”
“修成八阶圣者，得以超脱获得永生不朽，这是无数生灵修行追求的最终目标。可是超脱出去之前，必须要将所欠的因果都还清，以混元如一，圆满无缺的状态才有尝试的机会。”
“但凡有一点儿缺陷，都不可能成功。而作为修行者，生于天地之间，欠下最大的因果就是这方天地的供养之恩。”
“这供养之恩，可不仅仅只算你在这世界中修行吸收了多少灵气，消耗了多少资源，还有你无形中享受的眷顾，气运就是其中一项。”
姜凤柔的话语极尽直白，到了此处其所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。
“这，只对突破八阶有影响吗？还有没有其他的影响？”楚沐不放心地追问道。
“这个影响还不够吗？除非你们终生不想突破八阶，否则享受的天地气运越是丰厚，就越难达成超脱。”
姜凤柔没好气地说道，双臂环抱，还微微仰着头，丝毫没有作为胜者的架子，反而多了一丝少女感。
“我们倒不是觉得这个影响不大，只是我现在还没到七阶呢，突破八阶的事距离我还很早，那么远的事我现在考虑也没用啊。”慕宁用无奈地语气说道。
“说的也是，就算只是七阶，也有好几万年可活，现在跟你们说这些的确早了些。不过啊，你们可别不放在心上。”
“越是气运强盛者，行事就该越加谨慎，素日也可以多做些对天地有益之事用以偿还部分因果。要知道，在你弱小时偿还和你到了突破的临界点才开始偿还，那是截然不同的。”姜凤柔虽然认可了慕宁的话，但还是提醒着道。
“嗯，学生谨记。”慕宁郑重行礼。
见状，姜凤柔忽然叹了口气，摇头道：“你们两个啊，明明是两个极端，却能走到一起，倒也是能相互成就。”
“姜府主，这话是什么意思啊？”楚沐不明所以地问道。
“先前我不是说了吗？你的气运是负数，按理说，你在灵源界应该诸事不顺才对，可是显然并没有，这也就是你们两个在一起的好处了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方法将命运联系在一起，但是两极调和，阴阳互生，反倒成就了中庸和平之态。”
闻言，楚沐和慕宁二人相视一眼，不由得会心一笑。
“别高兴得太早。”姜凤柔忽然话锋一转，沉声提醒道，“命运相连虽然让你们能够借彼此的优势补足自身劣势，但是一旦有任何一方出问题，反噬起来另一方也是绝对无法承受的。”
“气运反噬么？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，反正到时候水来土掩呗。而且，我们对彼此，都有信心。”楚沐很是洒脱地道。
“心态倒是不错，关于气运，你们凌云府主比我懂得多，或许他早就有所察觉甚至已经做出了准备，我就不班门弄斧了。”
“多谢姜府主赐教。”楚沐和慕宁齐声道谢。
“好了，虚无大道和气运逆天的问题解决了，接下来，就是她了。”
就见姜凤柔抬手凭空一抓，她手中空间波动，而后不知道被安置在何处的顾灵州就被隔空抓了过来。
“灵州。”看到顾灵州出现，慕宁轻呼一声急忙上前。
顾灵州回过神来，看到楚沐和慕宁二人神色微动，又看到姜凤柔，连忙行礼问候道：“见过姜府主。”
“好了，随意些，我可不喜欢这些俗礼。”姜凤柔素手轻抬，无形之力阻止了顾灵州行礼。
也不等她询问，姜凤柔直接开口说道：“顾灵州，我看出你灵魂中有些许不和谐的波动，这种不和谐感很隐晦，你可愿意让我为你检查一番？”
听到这话，楚沐神情陡然微变，目光集中在顾灵州身上。
顾灵州也是颇为惊愕，抬头看向姜凤柔，又很快移开目光。
“府主愿意为我费心，我又岂敢推拒，有劳府主了。”
“好，保持冷静，我会尽量温柔。”姜凤柔和声说道。
只见姜凤柔伸出一根手指，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顾灵州的眉心，不见有什么异象，就感觉无形微波荡漾而开，一股被控制地精妙绝伦的灵魂之力探入顾灵州的意识。
楚沐和慕宁看不出异状，只能关切地静候于一旁。
过了一会儿，姜凤柔收回手指，就看到她那指腹之上竟然不知何时沾粘上了一点深邃的金芒。
“这是？”姜凤柔眉头紧皱，紧盯着手指上的金色光芒久久无言。
“这……这是不属于我们灵源界的本源！”楚沐看到姜凤柔手指上的那一点金光，立时惊疑不定地出声。
姜凤柔闻言抬头看向楚沐，略感意外地问道：“你竟然认得这东西？”
楚沐点头道：“不瞒府主，我其实曾经不止一次抓到过玄源界的人，他身上的本源气息和您手上的这个很是类似，只是，都没有这看似微弱的一点给人的感觉……嗯，深邃。”
楚沐想了想，才找到合适的形容词。
姜凤柔闻言笑道：“看来你的经历还挺丰富，不错，这的确是属于灵源界的本源，而且是位格相当之高的一道本源，至少是八阶之上的存在。”
说话间，姜凤柔取出一个小瓶将那一点本源金光收了进去，而后设下重重封印。
慕宁则是关切地看着顾灵州，此刻的她面色苍白如纸，气息萎靡，半步七阶的道韵不受控制地逸散，连忙一把扶住她问道：“灵州，你还好吗？”
“我感觉很轻松，只是，想歇一会儿。”顾灵州虚弱的回答。
慕宁连忙取出好几瓶治愈灵魂伤势的丹药喂给顾灵州，见她吃下，面色略微好转，这才开口问道：“你的灵魂中怎么会有位格这么高的异界本源？”
顾灵州闻言，微微沉默了一会儿，这才说道：“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，自我开始修炼御灵术以来，就感觉到我自己有些异常，只是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，因为也没带来不好的影响，便也没有在意。”
“直到我六阶巅峰之后，感悟出自己的道步入半步七阶，灵魂中那点金光开始躁动，但是我发现那金光不但没有危害，反而每次异动都会微弱地增强我的灵魂。”
“这明显有问题啊。”楚沐惊声道。
顾灵州也抬头和楚沐对视，点头道：“我也知道有问题，所以在第一次感受到它会增强我的灵魂后，我就想要将其从我的灵魂中拔除了，我为此甚至自我切割了我的部分灵魂，可是毫无作用。”
“这么危险的事，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给我透露？”慕宁闻言，有些嗔怪地质问出声。
顾灵州却是笑了一声，道：“我知道那东西诡异，也不确定会不会传染给别人，怎么敢随意让你们知道，你若是知道了，就算冒着被传染的风险也要帮我检查的吧。”
慕宁闻言，张口结舌，思索再三还是沉默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