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云雷养伤的日子,我们的联系突然变得断断续续。他总说在复健,要么就是师兄弟们在陪他,视频电话常常没说几句就被打断。
那天我熬夜写论文,想跟他说说话,打过去却被直接挂断。过了十分钟,他才发来微信:“在跟师父商量演出的事,晚点说。”
我盯着屏幕上的字,突然想起前几天刷到的视频。他坐着轮椅参加某个活动,身边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明星,笑盈盈地给他递话筒。评论区里全是“郎才女貌”的祝福,还有人说“这才是配得上二爷的人”。
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,那些评论像针一样扎进眼里。直到凌晨三点,他的视频电话才打过来。他躺在家里的床上,脸色还有点苍白,看见我眼底的红血丝,皱了皱眉:“怎么还没睡?”
“等你啊,”我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,“跟师父聊到现在?”
他眼神闪了闪,没直接回答:“刚孟鹤堂和周九良在这儿,陪我下了会儿棋。”
“是吗?”我盯着他床头的台灯,那盏灯是我挑的,暖黄色的光,他说像我在身边的温度,“我今天看到你参加活动的视频了,那个女明星……”
“你看那些干什么?”他突然打断我,语气硬邦邦的,“都是工作,节目组安排的。”
“我知道是工作,”我声音也冷了下来,“可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为什么跟我说在跟师父商量事,其实是去参加活动了?”
“我怕你多想!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我跟她就说了一句话,有什么好说的?你在国外好好读书不行吗?总盯着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!”
“我盯着这些?”我气得发抖,“张云雷,我们之间需要这样吗?你摔了腿不告诉我实情,参加活动瞒着我,你把我当什么了?”
“我把你当我想保护的人!”他胸口剧烈起伏,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,“我不想让你在国外担心,不想让你因为这些破事影响学习,这也错了?”
“错了!”我喊出声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,“你以为这是保护我吗?这是不信任我!我要的不是你什么都瞒着我,是我们能一起面对!”
他看着我哭,眼神慢慢软下来,声音却依旧带着倔:“我……”
“别说了,”我吸了吸鼻子,擦掉眼泪,“你累了,我也累了,先睡觉吧。”
没等他说话,我就挂断了视频。手机屏幕暗下去,映出我通红的眼睛。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,我摸着颈间的项链,第一次觉得它有点硌得慌。
那之后的一个星期,我们没再联系。微信对话框停留在我发的“晚安”,他没回。
白天我逼着自己泡在图书馆,可眼睛看着文献,脑子里全是他。想起他第一次在小园子里唱《白蛇传》,忘词了就冲我挤眼睛,台下的观众还以为是设计好的包袱;想起他腿伤复发时,半夜疼得睡不着,就拉着我听他哼太平歌词,说这样能转移注意力。
周五晚上,郭麒麟突然发来视频。他举着手机在德云社后台转圈,镜头扫过正在吃泡面的岳云鹏,打游戏的张九龄和王九龙,最后停在角落里的张云雷身上。
他穿着件灰色的卫衣,正低头擦快板,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。郭麒麟故意大声说:“角儿,你看谁来了?”
张云雷抬头,看见屏幕里的我时,手里的快板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“弟妹,你可算出现了,”郭麒麟把手机塞到张云雷手里,冲我挤了挤眼睛,“某人这星期天天对着你的照片叹气,我们都快被他烦死了。”
张云雷没看我,弯腰去捡快板,手指却在发抖。郭麒麟识趣地拉着其他人往外走,后台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。
“你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哑得厉害,“吃饭了吗?”
我点点头,没说话。
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快板,竹片上的蜡还是我上次给他上的。“那天是我不对,”他声音很轻,带着点别扭的歉意,“我不该瞒你,不该跟你吵架。”
我看着他鬓角新冒出来的白发,心里一酸。他才二十五岁,却总把太多事扛在肩上。
“我也有错,”我吸了吸鼻子,“我不该胡思乱想,不该跟你发脾气。”
他突然抬头,眼睛亮得吓人:“那我们不吵了?”
我笑着点头,眼泪又掉下来。
“我跟那个女明星真没什么,”他赶紧解释,像个怕被误会的孩子,“就是活动方安排的同台,下台后我就让助理送她走了。”
“我知道,”我轻声说,“是我不好,不该不信你。”
他笑了笑,眼角的笑纹又出来了。“等你回来,”他拿起快板在手里转了转,“我给你唱《探清水河》,就我们俩,在小园子里,唱一整晚。”
“好啊,”我看着他眼里的光,心里的阴霾终于散了,“那你得先把腿养好,到时候可别站不稳。”
“放心,”他拍了拍自己的腿,语气里带着自信,“等你回来,我肯定能像以前一样,在台上给你唱满整场。”
挂了视频,我收到张云雷发来的微信:“我给你寄了点东西,地址是你学校,大概下周能到。”
我笑着回了个“好”,心里知道,这场隔着时差的冷战,终于结束了。爱情里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,重要的是我们都愿意为了对方,学着低头,学着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