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颗红色信号弹如同死神的请柬,在狼牙峪上空怦然炸响的瞬间,之前还一片死寂的山谷两侧高地,骤然化作了喷发的火山口!
“打!”
“开火!”
“给老子狠狠地打!”
各级指挥员声嘶力竭的怒吼,几乎被下一秒爆发的、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淹没!
第一波:炮火的死亡之舞!
首先发言的,是早已标定好诸元的师属炮兵团和各团属迫击炮!
“轰!轰!轰!轰!”
“啾——轰!!!”
“啾——轰!!!”
山炮、步兵炮、重型迫击炮……所有能够得着谷地的火炮,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最狂暴的咆哮!炮弹如同冰雹般密集地砸向狭窄的谷地,精准地覆盖了日军行军队列的每一个段落!
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,瞬间将谷地变成了燃烧的炼狱!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弹片和碎石,呈扇形向四周疯狂溅射!日军的行军队列被这突如其来的饱和打击完全打懵了,士兵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,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被抛向空中。那几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坦克,也被重点照顾,至少有两辆被直接命中,瞬间化作燃烧的铁棺材,里面的乘员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。另外几辆虽然侥幸未被直接摧毁,但也被近失弹震得七荤八素,履带旁躺满了被冲击波撕碎的日军步兵。
第二波:自动武器的金属风暴!
炮火尚未停歇,埋伏在两侧山坡上、距离更近的步兵火力点,如同毒蛇般露出了獠牙!
“哒哒哒哒哒——!”
“突突突突——!”
马克沁重机枪那沉闷而持续的撕布声,与刚刚大规模装备部队的“四三式”冲锋枪那清脆急促的连发声,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金属风暴!子弹如同泼水般从两侧山头倾泻而下,形成致命的交叉火力网,覆盖了炮火打击后残存的、以及试图寻找掩体的日军士兵。
新装备的冲锋枪在近距离发挥了巨大威力。伏击部队中精选出的突击队员和自动枪手,利用岩石、树木的掩护,对着下方混乱的日军人群进行猛烈的扫射。日军身上厚重的装备此刻成了累赘,在如此密集的弹雨下,任何试图起身反击或逃跑的行为都无异于自杀。谷地中血肉横飞,惨叫声、哀嚎声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所淹没。
第三波:狙击手的精准点名!
在混乱的战场背景下,一种更加冰冷、更加精准的死亡悄然降临。高胜寒侦察团的狙击手们,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死神,他们的枪口专门寻找有价值的目标:挥舞军刀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、操作轻机枪和掷弹筒的士兵、坦克车长探出的头颅、以及惊慌失措的通讯兵……
“砰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每一声经过消音器处理的、略显沉闷的枪响,都几乎意味着一名日军关键人员的陨落。这种精准的“点名”,极大地加剧了日军的混乱,使其无法形成有效的指挥和抵抗。
困兽犹斗与绝望反击
陷入绝境的关东军,毕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。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和巨大伤亡后,残存的日军士兵在一些低级军官和老兵的嚎叫下,依托被炸毁的坦克残骸、弹坑以及同伴的尸体,拼死组织起抵抗。他们用精准的步枪射击和偶尔响起的机枪点射,向两侧山头还击,也给伏击部队造成了一些伤亡。
几股悍不畏死的日军,甚至试图向两侧山坡发起反冲锋,企图打开缺口。
“板载!”
“杀啊!”
他们嚎叫着,挺着刺刀,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攀爬。
“手榴弹!”八路军指挥员冷静下令。
无数黑乎乎的手榴弹如同雨点般从山顶滚落下来,在日军冲锋队形中爆炸,将这些绝望的反扑炸得粉碎。
王小栓趴在伏击阵地上,心脏狂跳。他看着下方那片被硝烟、火焰和死亡笼罩的谷地,听着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日军垂死的惨嚎,闻着随风飘来的浓烈硝烟和血腥气味,一种混合着复仇快意、战斗亢奋以及本能恐惧的复杂情绪冲击着他的神经。他紧紧握着手中那支没有机会发射的步枪,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,什么叫做“优势火力”,什么叫做“绝杀之局”!
战斗持续了不到四十分钟。当炮火逐渐停歇,枪声也变得稀疏时,整个狼牙峪谷地已经彻底变了模样。原本黄绿相间的山谷,此刻一片焦黑,到处是弹坑、燃烧的车辆残骸和层层叠叠的日军尸体。只有零星的、来自负隅顽抗角落的射击声,还在证明着这场屠杀尚未完全结束。
陈征在望远镜里看着这片狼藉的战场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他知道,这场精心策划的火力盛宴,几乎全歼了关东军这支骄狂的先头加强大队,重创了其锐气。但他更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,沼田的主力尚在,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。
“命令部队,迅速打扫战场,清剿残敌。注意防空,防备日军报复。” 他放下望远镜,对王树声说道,“另外,把战果和战场照片,想办法送到沼田手里。告诉他,狼牙峪,就是所有侵略者的下场!”
以优势兵力和火力,对精锐之敌的完美歼灭战,就此落幕。独立第一师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,洗刷了黑山岭初战的耻辱,也向不可一世的关东军,发出了最强劲的挑战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