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阳城头战旗猎猎。当刘备、刘封父子在关中与曹军激战正酣的消息传到荆州时,关羽抚髯长笑:兄长与侄儿既已兵出关中,我岂能坐视?
荆州前将军府内,文武齐聚。关羽环视麾下众将,声若洪钟:曹贼窃国,天下共愤。今汉中王亲征关中,世子殿下已出斜关。我欲北伐宛城,策应西线,诸君以为如何?
参军王甫率先出列:将军英明!宛城乃中原门户,若能攻克,则许昌震动,必能分曹贼之势,助大王关中战事。
然曹仁乃曹操族弟,善守之将,宛城坚固,恐难速克。薛琮谨慎提醒。
这时,一直沉默的军师徐庶缓步出列:将军,诸位,庶有一计,或可调动曹仁,创造战机。
众人目光顿时聚焦在这位最早跟随汉中王的谋士身上。徐庶走到荆州沙盘前,手指点在宛城以东:博望坡,此地地势险隘,林木丛生,蒿草茂密,乃是宛城东面的门户。如今曹仁将重兵集结于宛城固守,其大军消耗,粮秣补给必依赖于后方叶县、鲁阳等地转运。
他抬头看向关羽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:我军若能大张旗鼓,做出主力东出、欲夺取博望坡,进而北上切断叶县至宛城粮道的态势,曹仁必然震恐!
徐庶顿了顿,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:“届时,他只有两条路可走。其一,分派重兵,前出至博望坡,与我军在野外决战,此正中我军下怀,可于野战中歼其一部;其二,坐视我军威胁其粮道,则宛城军心迟早溃散。以曹仁用兵之持重稳妥,他必会选择前者,派兵增援博望,以确保粮道无虞。如此,宛城守备必然空虚,我军便有机可乘!”
他最后补充道:“即便曹仁当真狠心,不顾博望粮道,我军亦可顺势拿下博望,真正威胁其后勤,迫其出城,或坐困愁城!”
关羽抚髯沉思,丹凤眼中精光闪动:元直此计大妙!就依此策行事。
次日,襄阳誓师。关羽亲率四万大军誓师北伐,以徐庶为军师,薛琮、王甫为参军,向宠、关平、傅肜、周仓、习珍、邢道荣、韩曦等人为将。赵累统筹后勤,张允督率水师。
大军出襄阳,旌旗蔽日。关羽坐骑赤兔,手提青龙偃月刀,威风凛凛。徐庶与他并辔而行,细说方略:
将军,可令习珍、韩曦率三千人马,多置旌旗,大造声势,佯攻博望坡。傅肜另率三千人马攻清阳聚,掩护侧翼。将军亲率主力沿大路北上,做出直取宛城之势。同时,遣向宠、关平率五千精兵,偃旗息鼓,沿白水潜行,埋伏在宛城与博望坡之间的要道。
关羽颔首:此计正合我意。张允水军可隐蔽于白河下游,待机而动。
习珍、韩曦二人依计而行,率军出新野后,这支疑兵部队携带了大量旌旗,每名士兵背负两面军旗,鼓噪而进,行进时远远望去,宛若数万大军。他们还故意散布消息,声称要夺取博望坡后继续北上,切断叶县至宛城的粮道。
习珍、韩曦依照徐庶之计,到达后,他们立刻组织“猛攻”,箭矢如雨,喊杀震天,摆出一副不夺此隘誓不罢休的姿态。然而,这攻势看似凶猛,实则留有余地,刻意营造出一种“急切之间难以攻克,但威胁巨大”的假象。
博望坡守军见蜀军声势浩大,急忙向宛城求援。
宛城之中,曹仁接到博望坡守军雪片般飞来的告急文书,又闻探马报知关羽大军确有东进迹象,顿时紧张起来,立即召集众将议事。
关羽倾巢而出,其势不小。曹仁眉头紧锁,若真让他切断粮道,宛城危矣。
部将牛金奋然请战:将军,末将愿率精兵驰援博望坡。关羽若敢来犯,定叫他有来无回!
满宠提醒道:将军,关羽善战,此中或有诈。
曹仁沉吟良久,终究不敢拿粮道冒险:“绝不能让关羽得逞!牛金!你率五千精锐,火速进驻博望坡,务必守住要隘,确保粮道畅通!记住,稳扎稳打,不可冒进!”
牛金得令,率五千大军团疾驰南下。救兵如救火,他不断催促部队加速行军。
与此同时,向宠、关平已率五千精兵悄无声息地抵达白河两岸。这里地势险要,河道在此拐弯,两岸丘陵起伏,林木茂密,是设伏的绝佳地点。
关将军,向宠指着地形说道,我军可分伏两岸。东岸待敌半渡时突击,西岸抢占浮桥,断其归路。
关平点头:张允将军的水军已在下游芦苇荡中待命。此战务求全胜!
牛金大军抵达白河南岸。探马回报对岸未见异常,牛金救人心切,未作详细侦察便下令:立即搭建浮桥,全军速速渡河!
曹军士兵忙碌地架设浮桥,牛金在岸边来回踱步,不时望向博望坡方向。他浑然不知,两岸密林中,数千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当曹军前锋渡过白河,主力正在渡河,后队尚在西岸时,关平见时机已到,猛地挥动令旗。
东岸伏兵齐出,箭如雨下。正在渡河的曹军猝不及防,顿时大乱。向宠率西岸部队趁机抢占浮桥,断其归路。
不要乱!结阵迎敌!牛金毕竟是沙场老将,临危不乱,试图组织抵抗。
但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。张允率领数十艘快船从下游逆流而上,船上的弓弩手万箭齐发,完全封锁了河面。企图泅渡逃生的曹军纷纷中箭,河水瞬间染红。
将军,大势已去,快走!亲兵拉着牛金,护着他向北突围。
主将既逃,曹军顿时土崩瓦解。南岸残兵见归路已断,大多跪地请降。此役,关羽军大获全胜,俘获曹军二千余人,缴获军械粮草无数。
败退回宛城的牛金向曹仁请罪。曹仁叹道:此非你之过,是关羽用兵狡诈。传令三军,严守城池,不得轻易出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