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去春来,凛冽的寒风渐渐褪去锋芒,草原上的冰雪消融殆尽,化作涓涓细流滋润着冻土。嫩绿的草芽顶破土层,顽强地钻出地面,为苍茫的草原点缀上点点生机。就在这万物复苏的时节,最后一批执行袭扰任务的破军营分队,踏着晨雾,带着一身风霜之色和沉甸甸的战利品,安然返回了镇北城。城门缓缓开启,迎接这些凯旋的勇士,一场持续了整个冬季的、无声却激烈的特殊作战,至此正式宣告结束。
国公府的议事堂内,灯火通明。几张泛黄的宣纸平铺在案几上,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整个冬季的作战战果,由参军逐一核对后,郑重呈送到张枫面前。数据清晰而震撼:整个冬季,破军营累计派出大小分队四十七批次,深入草原腹地,与蛮族发生大小交战百余次。累计斩首确认一千三百余级,这还不包括那些在烈火中丧生、溃散后失踪无法统计的伤亡;焚毁蛮族大小草料场二十余处,其中不乏储存量数万斤的大型囤积点,彻底切断了蛮族骑兵的粮草命脉;摧毁小型营地、哨站十余个,让蛮族前沿防线出现多处空缺;猎杀的蛮族斥候、巡逻队更是不计其数,让蛮族巡逻丧失了战场感知能力。
与此同时,缴获的物资也极为丰厚:战马六百三十余匹,皆是经过草原风霜锤炼的良驹,正好补充军中损耗;兵器甲胄三千余件,皮货、牛羊等物资更是堆积如山,足够镇北城军民支用数月。而破军营自身的损失,却远低于预期:阵亡六十七人,重伤九十八人,轻伤者虽有数百之众,但大多经过医治后便能恢复战力。这样的战损比,相对于取得的辉煌战果和给予蛮族的沉重打击,代价可谓微乎其微。
更深远的收获,在于战略层面。一个冬天的持续袭扰,让蛮族前沿势力被极大削弱,兵员疲惫不堪,物资极度匮乏,尤其是战马所需的草料缺口巨大,许多部落甚至要靠宰杀老弱牛羊度日。更致命的是,蛮族军民的士气跌至谷底,对“枫家军”三个字产生了深入骨髓的心理阴影。金帐王庭的兀术哈本计划在开春后发动春季攻势,一雪前耻,却因兵员疲惫、物资短缺,再加上附属部落早已不堪重负,纷纷消极应对,甚至有部落悄悄迁徙远离边境,导致攻势计划迟迟无法成型。张枫用一场场灵活机动的小战,成功将战争的压力,整个冬天都牢牢地压在了蛮族一方,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战略部署。
几日后,镇北城外的校场上,旌旗招展,鼓声隆隆。破军营的全体将士列队整齐,虽然脸上还带着连日征战的疲惫,眼窝深陷,衣衫上仍有未洗去的污渍,但眼神却愈发锐利如鹰,气质也更加沉稳坚毅,浑身都散发着百战老兵才有的彪悍与肃杀之气。他们身姿挺拔,手握武器,沉默地站立着,如同一块块坚不可摧的磐石,构成了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人墙。张枫身着银甲,腰挎长剑,缓步走上点将台,目光扫过台下的将士们,心中满是自豪与欣慰。
经过这个冬天血与火的淬炼,破军营这支军队,已经彻底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蜕变。他们不再仅仅是擅长正面冲锋、列阵拼杀的锐士,更精通小群多路、远程奔袭、敌后破袭等各种复杂条件下的作战方式。无论是伏击、纵火,还是突袭、牵制,他们都能运用得炉火纯青。如果说以前的破军营是一柄无坚不摧的重剑,如今的他们,更像是一柄多功能的、致命的瑞士军刀,能应对战场之上的任何挑战。
“兄弟们!”张枫的声音洪亮有力,如同惊雷般响彻校场,“这个冬天,你们远离故土,深入险境,用你们的勇气、智慧和牺牲,在草原上打出了我‘枫家军’的赫赫威名!你们让蛮族在睡梦中惊醒,在风雪中颤抖,让他们明白,我大夏的疆土,绝非他们可以肆意践踏的!你们用一次次辉煌的小胜,积少成多,为我北境军民,赢得了一个宝贵的、安稳的冬天!你们,辛苦了!”
“破阵营万胜!国公爷万胜!”话音刚落,将士们便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怒吼,声浪直冲云霄,震得周围的旗帜猎猎作响。他们为自己的战绩感到无比骄傲,更为能追随这样一位运筹帷幄、体恤下属的统帅而自豪。每一个人的脸上,都洋溢着激动与坚毅,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。
“枫家军”的凶名,在这个冬天,已然彻底铸就!
这凶名,是用蛮族的鲜血和恐惧染就的,是用破军营将士的忠诚与勇毅锻造的,是用一场场以少胜多、神出鬼没的战斗堆砌而成的。它如同瘟疫般在草原上蔓延,成为悬在所有蛮族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让他们谈“枫”色变,闻风丧胆。同时,这也成为了张枫未来纵横北境、乃至影响整个大夏朝堂的雄厚资本,让朝野上下都不得不正视这位年轻国公的实力与威望。
春天的到来,意味着新的开始,也预示着更大的挑战即将来临。经过短暂的休整补充,吸纳了新鲜血液,补充了充足物资的“枫家军”,必将以更加强大、更加精锐的姿态,迎接接下来的战争。而北境的局势,经过这个冬天的持续发酵,已然发生了决定性的转向。战场的主动权,正牢牢地掌握在张枫的手中,大夏北境的未来,也将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,迎来新的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