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虔诚的牧师心中有着仇恨?
仇视着名为保皇党的庞然大物以及残害普通人的黑帮?
这真是令人费解,出人意料。
维克多不知道他的经历,但也不在乎。
因为只要他会配合自己,配合自己所期待的一切,那便是他需要的。
他会宽恕他的。
是的,可能是这样。
上午九点。
斜靠在温斯科尔酒店的门上,想着与菲利普牧师最后的对话的维克多忽然笑了出来。
这笑声刺耳,让跟着站在他旁边的安娜微微皱了皱眉,也令酒店门口的保安投来了异样地目光。
安娜不知道维克多在想什么。
因为自圣荆棘教堂出来后,他便一直都在思考,似乎在谋划着什么。
这期间,安娜没有打搅他,只是乖乖的跟着。
但现在,停留在这间奢侈的酒店外,面对来往人群异样地目光,她也不得不提问了。
毕竟,今天维克多的穿着属实不算体面,一副工人打扮,戴着一顶报童帽,尽管干净整洁,但与这里的环境却显得格格不入。
衣着体面的绅士们嫌弃的目光让陪伴着他的安娜有点不太舒服。
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,但她还是没有离开维克多身边,只是平静地问:
“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?”
维克多没有回话,只是看着从一条长廊走出,来到奢华大厅的一名男子。
两人的目光相遇了。
维克多向他招了招手。
安娜看见了这个动作,也顺着他招手的方向看去。
来人身材壮硕,穿着西装,脸上有着刀疤,看着很凶恶。
但面对维克多却显得挺和善,只是一言不发的来到维克多面前,向着警惕地保安出示了一下类似房卡的东西,便带着两人向着酒店内部走去。
行走之间,刀疤难动作简洁,像是军人出身。
这让安娜突然意识到所见的人地位恐怕不低,也猜测出了某种可能,随即沉默了下去。
一路前行,穿过数道铺着红色地毯的长廊,停留在一间客房外,刀疤脸敲了敲门。
数秒之后,一名仆人开了门,刀疤脸随即就侧过了身。
维克多走了进去,安娜也跟着走了进去。
不过还未等她看清客房里的构造,她便听见维克多开口了,语气愉快:
“子爵阁下,尊敬的先生,日安。”
这个称呼让安娜回想起了维克多昨夜跟他说的人——麦克子爵。
“日安,小子。”
麦克子爵坐在沙发上朝着维克多点了点头,然后向着他身后的安娜投去了饶有趣味地目光。
安娜礼貌地低了低头:
“日安,子爵阁下。”
“日安。”
麦克子爵随口应了声。紧接着便转向维克多,语气的调侃说:
“怎么?上次我才指责你和你的小情人在家里玩过家家,你今天便带着她准备向我兴师问罪?”
维克多没有第一时间回应,只是牵起安娜的手,带着她入座后,才笑着回复:
“如果您愿意让我在安娜面前跟你兴师问罪的话,那想必我每天早晨都会满怀感恩之心的醒来的。”
维克多调侃说:
“因为那样我就能证明自己是一个强大的连子爵都能呵斥的男人,而不只是一个平民。”
“哦?”
闻言,麦克子爵诧异地挑了挑眉,视线在安娜脸上转了一会。
这让安娜露出礼貌地微笑。
事实上,她没听懂两人是什么意思。
不过当麦克子爵下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,她便听懂了。
“小子,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会害怕妻子的男人。”麦克子爵笑呵呵的,意味深长,“真叫人惊讶。”
话音刚落,维克多便无奈地耸了耸肩回答:
“没办法的嘛,子爵阁下。”
“害怕源于珍视。”
“毕竟我只是个出身偏低的平民,最多受到过良好的教育,但与贵族家的小姐相比还是差了好大一截呢。”
说到这,维克多微微一顿,随后才微笑着接着说:
“实际上,安娜能看上我也已是我的荣幸,我不奢求其他。”
“也就是她脾气不太好,让我经常头疼。”
这话一出,安娜适当的装出了怔了怔的样子,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,垂下眼帘,低着头用手捏了捏维克多。
这让维克多轻咳一声,连忙改口:
“当然,她脾气不好也是因为我的原因。”
“您知道的,我说话向来比较气人。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注意到两人小动作的麦克子爵发出一声短促的笑,说不清是赞同还是嘲讽。
随后,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银雪茄盒,拿出两根,一根自己拿着,一根递给了维克多。
见此,维克多目光闪烁了一下,然后微笑着接过。
拿起桌上的雪茄剪,麦克子爵慢条斯理修剪起尾端,一切完毕后,才递给了维克多。
维克多同样修剪了一下,不过待他刚放下雪茄剪准备点燃的时候,麦克子爵却微笑着制止了他,挥手示意了一下身后。
这让站在他身后的刀疤脸迅速上前递上火柴,帮两人点燃。
火焰跳跃时的同时,也照亮了两人的瞳孔。
一阵烟雾飘起后,麦克子爵才微笑着再次开口:
“小子,很高兴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。”
“不过你今天来找我,应该不止是为了向我展示你的吧?”
“你还有什么目的,不妨直说,反正都是自己人,我会对你鼎力相助。”
听到麦克子爵的话,维克多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,吞云吐雾,露出笑容:
“既然您都这么说了,那么我也就直言不讳了,子爵阁下。”
在麦克子爵的注视下,维克多微微前倾,满脸笑容地问:
“您能联系多少媒体?”
对此,麦克子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而是眯起了眼睛,反问道:
“你想要多少?”
维克多凝视着麦克子爵的眼睛。
“整个温斯科尔市的怎么样?”